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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邊,關淑怡的聲音跟家鄉大鬍子哥的聲音交匯在一起,秦知有些朦朧,眼前恍恍惚惚的,這幾天他累壞了。
“我小時候愛去小釣魚臺玩,咱……前大街,有個小釣魚臺,就是以前的護城河那頭。你記得那地嗎?老淹死小孩的那個水潭。”
“記得記得,我媽叫我離那個地兒遠點,說水潭下有隻老烏龜,一年要吃一個小孩。”
“你媽騙你的,大哥我潛到到過水底,水潭就沒多深。一個猛子扎進去,到底兒了!”
“我當然知道我媽媽騙我了,這都多大了我還信啊?哈哈!話說,那地兒,現在叫護城河公園。”
“我知道,我上個星期才出來。你以為我離家多少年了啊?”
秦知緩緩閉起眼睛,耳朵邊咋咋呼呼的有些聲音呼嘯著一層層的傳來……成群的光著屁股的小孩兒泡在一個泥巴潭子裡,他們爬到高高的一個叫小釣魚臺的大青石頭上,捏著自己的鼻子尖叫一聲,撲通!撲通!的扎到水底。太陽公公的光照的他們發昏,奶奶站在水潭子的那邊大聲叫他。他嚇得連滾帶爬的游到岸邊,奶奶跑過來擰著他的耳朵,滿地找他的衣服和鞋子。
“大哥你多大了啊?”
“三十二。妹子呢?”
“嘿嘿,不告訴你。你真三十二啊?我怎麼看你這麼蒼老?都是這鬍子鬧得!”
“不告訴就算了,反正就是妹兒唄。我這鬍子多好啊,一看就是搞文學的!”
“那是,那是,多麼有檔次的鬍子啊!大哥你高中那個學校的啊?”
“四中。”
“咋去那麼遠上學呢呢,你們那邊沒意思,北區就春節能看個破燈盞,來來去去的還就是那幾盞燈。什麼八仙過海,旱船燈!……”
“二機床的豬八戒背媳婦,瑪鋼廠的鍊鋼工人,運輸四公司的鑼鼓打鼓電子燈籠對吧!”
“你記得呢?”
“咋不記得呢,每年都要看一次,看了好些年呢。”
秦知側過頭,靠著關淑怡的肩膀,他依舊閉著眼睛,好像那個東西,他也見過。也是每年一次,每年在那個時候,爺爺會提前給腳踏車把氣打的飽飽的,有一年打的過了,後車胎楞是打爆了。好像,那次他氣得不成,蹲在家門口哭,他眼巴巴的看著小朋友們被大人帶著出了家門去看燈。後來爺爺走出來,將他放在肩膀上,從家到北區,十幾裡地,他就那麼坐的高高的,手裡拿著一支不知道啥時候買的糖葫蘆,也不知道看了什麼,就是星星點點的整個小城,望不到頭的燈籠街,聽著耳朵邊的鞭炮聲音,他……傻笑了一路。後來那糖葫蘆化了,糖稀把爺爺的一頭花白髮粘在一起洗都洗不掉,沒辦法爺爺只好剃了個大禿子,他跟奶奶傻樂好{炫&書&網}久。
迷迷糊糊的秦知睡了個小覺,大概也就二十來分鐘,空中小姐派飛機餐的推車聲驚醒了他,關淑怡要了一副餐具回去逗院子裡的孩子玩。她也是什麼也沒吃,臨上飛機的時候媽媽電話,說是家裡包了餃子。
“你怎麼不睡了?”關淑怡貼貼他臉問他。
秦知扭頭,身邊的大哥已經打起了呼嚕。他笑了下,撐起身邊的座位扶手粘到關淑怡身邊摟住她的肩膀嘆息:“就兩個小時,那裡能睡安穩。”
“著急回家了吧!”
“恩。”
飛機那邊,一陣壓低的爭吵聲引得他們向那邊看,一對老夫婦正在搶靠窗的位置。
老太太用手撥拉老爺子:“你叫我也看看唄?”
老爺子扭頭:“你暈機。”
老太太氣憤不已:“這會子不是不暈了嗎?你叫我看看。”
“看個啥,一片破雲彩,除了雲彩還是雲彩!暈車藥吃了沒?”
“吃了,吃了,起開!我看看,老王八犢子,你怎麼這麼小氣呢?讓開!”
老爺子只好站起來讓開,嘴巴里也是一陣的嘀嘀咕咕的不吃虧:“死老太婆,一會暈死你!”
關淑怡憋不住的笑,她壓低聲音對秦知說:“明年,咱給咱爺咱奶也整個坐飛機的旅行團,還有咱爸爸媽媽,叫他們也坐飛機,出去玩玩。”
秦知沒說話,低頭想著什麼。關淑怡推下他的肩膀:“你想啥呢?捨不得啊?”
“好多事,好像那個釣魚臺,還有燈展我都去過。”
“那不廢話嗎,你在咱老家長大的,能沒去過嗎?”
“可我怎麼就忘記了呢?”
“鬼知道,我媽說,你打小就是個古怪孩子,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