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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的一群麻雀被孩子驚飛,秦知慢慢睜開眼睛,對面下象棋的人群回家吃午飯去了,他坐起來,抓抓凌亂的頭髮,看看身邊。
一張報紙,一邊是核桃殼,中間是小錘子,另一邊是敲好的成堆的核桃仁。
咖啡店裡,木吉他的聲音緩慢的響徹,坐在臺子上的女歌手穿著毛邊邊很長的牛仔褲衩,帶著西部牛仔帽子在唱歌,這位女歌手唱的如痴如醉,就好似,整個咖啡店,只有她一個人在長滿枯草的草原騎著一匹紅色的馬兒在賓士。她的眼神痴迷,不時的側頭擺動已是沉醉不已。
章正南低聲安慰著朗凝。朗凝將一杯加了牛奶跟伏特加的百利甜酒捧在手裡,她的太陽穴崩崩的疼。這些天,她累得幾乎迷失了方向。過去做副經理的秦知一離開,所有的壓力撲面而來。
公司的事情是必然要做的,但是上下級的關係協調,周密的組織人事安排,關係單位感情投資。什麼樣的關係戶送什麼樣子的禮。誰家太太過生日,誰家孩子過滿月。公司上下幾千名員工,朗凝兩手一抓瞎,有時候,內部協調管理,外部社會交際,不但要受過周密的相關訓練,還要有一個非常非常精確和記憶力超群的大腦。
從秦知扛了裙帶關係進公司開始,朗凝從未因為這些事情操過心。她知道秦知有個超腦,他除了分辨不出顏色,其他的,只要他願意幹,願意研究,沒有他幹不好的。
他總是很放鬆的待著,在那裡讀書,練字,看電腦,他甚至還在辦公室放老實唱片機,每天不是聽周旋,就是看黑白美國舊片,一副無所事事的舒適樣兒,就像一位二爺。
現在,朗凝遭難了,內部管理,外部管理一堆事,單拿內部人士管理這件事情來說,秦知身上從不帶筆記本,但是掃地大嬸的出生年月他都記得。公司外部大大小小,林林種種的社會關係多的沒辦法數,就拿計劃生育來說。你就得每個月做報表。一個孩子的,兩個孩子的,計劃內的,計劃外的。公司短期合同員工的孩子,正式職工的孩子。戶口在哪上的,戶口本市,不在本市……
無論多複雜的東西,秦知都知道。只要你問,他的答案永遠在那裡。
許是太輕易了,朗凝就認為那是理所當然誰都能幹的事情。
原本,朗凝想著,即使他走了,自己也省得見面尷尬,這才一個月不到,上下混亂成一鍋粥,有表格檔案資料的上手就難,有些東西是隻能意會言傳的。秦知……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大家說的:裙帶關係,小白臉,沒特色,除了會笑什麼都不會,就會花女人錢等等耀眼。此刻已經略見分曉,那就是,秦知領了朗氏年薪五十八萬。非但應該給,還給的太少了。
“一會他來,你要怎麼說?”章正南低聲問朗凝。
“甭管怎麼說,秦知要先回來,我爸說了,薪水翻倍,花紅翻倍,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朗凝抿了一口百利甜說。
“你大上午的喝什麼酒?”章正南心不在焉的抱怨著,過去怎麼看朗凝怎麼順眼。他怎麼看,怎麼覺得秦知那樣的小城孩子都賠不起朗凝,雖然他們是好朋友,他依舊跟朗凝一見鍾情了。
章正南出身良好,風度翩翩,言語幽默,工作能力強,金晃晃的身價陪襯著看得出來的優點,章正南幾乎是眾目睽睽之下的完美無缺。
朗凝的身家幾乎跟章正南差不多,能力在某些地方她還要強過章正南。為什麼會跟秦知在一起,朗凝現在都不清楚。她只記得,第一次見到章正南跟秦知的時候,他們都還在上大學,章朗兩家是世交,所以章正南經常約她出去玩。
那天,天很藍,公園裡,他們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玩了一上午,拍照,打鬧。秦知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花。朗凝把相機遞給秦知說:“麻煩了同學,幫我把那叢剛開的紅色鬱金香照進來。”
秦知站起來,一臉抱歉的微笑說:“對不起,怕是沒辦法幫這個忙,我看不到顏色。”
光線卷著七色在這個世界柔和的流動著,微風下,穿著淡藍色襯衣的秦知,瘦弱且乾淨,他的微笑平靜清淡,聲音誠懇低沉。
朗凝也不懂為什麼自己就愛上了。那份獨一的氣質,一直是朗凝所喜歡的,脆弱,單薄,女人的保護欲就這樣被勾搭起來。但是後來朗凝認為。那種特質卻是最不實用的。他們走到了一起,最初也是愛的天崩地裂,愛到瘋狂。
然而,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
時間磨滅去了愛的火熱,循循漸進中,個性與個性的融合,剛烈跟溫和對沖,地位與出身,一切的一切都被朗家認為是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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