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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是有了自我暗示,連具體情節都能幻想出來,這些年裡,他時時想起此事,都認定蘇青是死在自己手中,他甚至設想出了當時是如何殺死他的細節,直到今天才被鷹眼人叫破。
那鷹眼人斜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當日一直跟在你們後面出了城,伺機下手。不過當時也真是多虧了你,那蘇青掉落懸崖之後,雖未昏迷,卻受了重傷,我上去補了一劍,還差點被他反手擊傷,然後再將長劍塞進你手中。不過你也真不愧是個書呆子,讀書讀傻了腦子,居然還一直堅信是自己殺了蘇青,實在是佩服!”
寧顧遠聽得又驚又怒又是汗顏,心中卻如同一顆大石頭落地,感覺輕鬆起來。
這些年裡,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殺了蘇青,卻從未告訴任何人,連蘇素也從未提過。後來蘇青的屍體被找到,誰也沒有懷疑到寧顧遠頭上,畢竟沒人會相信一個文弱書生能夠殺了天下第一名捕。
只是寧顧遠一直無法得到平靜,在那之後,迅速帶了家人離開了明月城,遠走雲上城,以為就此可以把這段記憶就此忘記。
只是越想忘記的事情往往記得越清楚罷了。
到得後來,蘇歡與蘇睿來到寧家,時時刻刻提醒他當年的事情,他因此對蘇歡姐弟有些冷淡,倒不是因為討厭這兩個孩子,只是因為不願面對他們而已。
現在鷹眼人如此一說,寧顧遠心中登時輕鬆了太多太多。
而在鷹眼人說話的間隙,寧筱之已經將蘇歡抱上馬車,只是寧顧遠還被用長劍指著,無法脫身,眼見著蘇歡的臉色越來越白,馬車上鋪在她身下的墊子一會兒便被染紅。
寧筱之心下焦急,卻不能放著父親不管,倒是寧顧遠看見此情景,便叫道:“筱之,你先帶歡兒回城療傷,不用管我。”
寧筱之哪裡肯走,只是在馬車的掩蔽之下,將蘇歡的衣服解了,瞧見她背上刺入一枚暗器,鮮血順著光潔的背部,一直浸透了墊子。因為埋得極深,他也不敢隨意處理,只能先儘量幫她止血,又聽得鷹眼人喝道:“寧大公子,請你速速出來!”
方才他們的對話,寧筱之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此刻也來不及多說,立刻將蘇歡身子放平,跳下馬車。
那鷹眼人的長劍正指在寧顧遠的脖子上,他冷笑著對寧筱之說道:“你究竟是要你的爹還是要你娘子?”
說來說去,宋乾誠會事發滅門,中間作用最大的便是寧筱之,罪魁禍首也是他,鷹眼人倒也不傻,偏要讓他為難到死不可。
哪知寧筱之微笑道:“我自然是兩個都要。”
鷹眼人對他其實是十分忌憚,瞧見他此刻一臉淡定,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寧筱之心中已經急得快生出火來,但是絕對不可丟下父親回城,方才那番話已經讓他心中安定了不少,此刻還是先要解決了鷹眼人才是。
他往前走上一步,鷹眼人便拖著寧顧遠向後退上一步,這樣一直向後退了幾次,鷹眼人終於按耐不住,將長劍逼近寧顧遠的脖子,喝道:“站住!”
他心中對於寧筱之還是十分忌憚,兩人曾經交手多次,對這位寧大公子的武功也略知一二,情知他真實的功夫並不像看起來這般,萬一失手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寧筱之倒是很聽話,聽聞此言,便站住身子不動。
鷹眼人剛要輕輕鬆一口氣,忽然看見寧筱之一臉驚訝地瞧著他背後,叫道:“啊呀,阿同,你怎麼來了?”
鷹眼人吃了一驚,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阿同”便是這幾個人當中武功十分高強的那人,若是在自己身後偷襲,定然是死路一條。
他立刻掉轉了身子往後看,手中的長劍不忘逼住寧顧遠的頸子。
但見得身後是蜿蜒到遠處的官道,一望過去,什麼都沒有,他登時醒悟,立刻掉轉了身子,瞧見寧筱之已經往前走上了幾步,立刻把劍身抵在寧顧遠的頸子之上,厲聲喝道:“站住!”
寧筱之仍然很聽話地停住,瞅了他一眼,笑道:“你不信?”
鷹眼人幾乎是吼出來的:“信你我就是個傻子!”
他在江湖上也奔走了多年,很少見過這麼一個年輕人,明明看起來淺薄之極,卻又深不可測。
寧筱之嘆氣道:“你真的不信?”
鷹眼人喝道:“不信!”
寧筱之挑了挑眉,笑道:“既然如此,阿同,動手吧。”
鷹眼人哼了一聲:“你用不著在這裡危言聳聽……我也不會相信……啊!”
他的聲音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