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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使得原本三四個月的車程急劇縮短。僅一月有餘,他們一行三人就到達了此行目的地——蔡平縣,而卷施腹中的嬰兒就在這時呱呱墜地。
這女嬰與生俱來享有天眷,當她降生時,原本陰鬱黑暗的夜晚剎那間雲開霧散,皓月當空,銀華委地,似天地都在慶祝她的誕生。
當水吟將小小的嬰孩抱給連尚時,竟看見他眼裡有驚喜的淚水,彷彿千年來所受相思之苦的折磨,所見滄海桑田的杳然,就這樣在這女嬰的甜甜一笑裡 ,泯作煙塵。
女嬰粉雕玉琢極為可愛,初生時也曾哭鬧不休,但一見到連尚就眉開眼笑,只是那左眼角下生有一粒硃砂紅的美人痣,宛如顫顫欲墜的淚滴。都說這滴淚痣是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跡,連投胎轉世也抹不去,是來討還淚債的。
水吟看著那粒淚痣,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鬱鬱而終的小白,難道是它來討債了麼?不可能的,她不覺搖搖頭,三界六道生靈往復,小白前生是畜道,就算要轉世為人也不會這麼快,更不可能深得天地眷顧。
“既然她生於月華初微時,就叫月微罷。”連尚恬然嘆息,目光奕奕奪人,竟是在笑。
水吟也笑,心裡有股子薄薄的暖流四下蔓延。然而一回頭卻見卷施一臉慘白立在月光下,神魂憔悴,仿似一縷幽魂,將水吟嚇了一跳,立刻驚道:“夫人,你怎麼出來了?”
卷施咧了唇角,容色隱在月光裡,半明半寐,望來有些詭異。她定定瞧了連尚片刻,然後咬咬唇無奈道:“她天生就有法力,應龍,你將她封印了罷。”
連尚一驚,“法力?”
“吟兒,你還未說麼?”卷施瞟了水吟一眼,極是冷冽,“方才她亂哭亂鬧,一不小心就滾下床去,未及我和吟兒去接,就見她好端端地浮在半空。月微初生時便有這般法力,恐怕日後更甚。”
連尚訝異地看著月微,那眸子烏黑而深不見底,就這樣殷切望住自己,無辜而純淨,難道這樣小小的女嬰就已有如此神力麼?他不覺伸手輕輕捏住那小如花瓣的手,爾後又輕輕放開。
“她確實有法力,可為何一定要封印呢?”連尚不解,問出無心的一句,卻令卷施目光一凜,臉色微變:“我……我擔心她的法力會傷到別人。若是我們還好,換了他人會作何想?既然我們行走世間,就要隱瞞身份,免得造成恐慌。再者她畢竟也是人,還是給她一個常人應有的年歲罷。”
她說的有情有理,令連尚無可反駁,只順著她的意思笑了一笑:“好罷,就依你。”說著就伸手在女嬰額前畫了一道滿月圈,唸了聲:“禁。”
浮雲遮蔽玉蟾,夜色吞沒月光,籠罩在女嬰周身的淡薄瑩華緩緩收斂,直至消失不見,周身景物重又籠罩在一片陰鬱混沌的黑暗裡。
水吟似乎看見卷施陰測測地笑了一聲,心滿意足地退回房中,再也不管這個她辛苦懷胎生下的女兒了。她這樣冷淡的舉動令連尚也有些愕然,更是尷尬,只得囫圇掩飾道:“看來她是累了,吟兒,你快進去瞧瞧她。”
水吟不得已,只好進去照看那比往日更陰沉緘默的卷施。
她的臉一如往昔動人,即使產後虛弱,那蒼白的面頰仍有奪魄之美,話語亦是動聽:“吟兒,你也去休息罷。”
水吟見她言語體貼溫和,便趁勢問道:“夫人,你不喜歡月微嗎?”
卷施聞言眉頭微皺,一雙星眸暗淡下去:“你聽過這樣一個說法麼,女兒與孃親,就是此消彼長的干係,用我的青春美貌來換她的亭亭玉立。應龍是上神,自有千萬年的壽命,我雖前世為火神,今生卻是肉體凡胎,女子韶華轉瞬即逝,留不得幾年相守……”
“原來夫人是擔心這個。”水吟忍不住掩唇笑道,“讓主人去尋些延年益壽的靈藥來不就行了麼?”
卷施搖搖頭,“凡人肉體哪經得起仙丹妙藥的折騰。”
水吟反駁不得,只得訕訕沉默,卻不防卷施手指冰涼撫上自己:“若能尋回身為火正時的神力,許還有些希望。”
“神力?”水吟詫異,從未聽說耗盡的神力還能再尋回來。
“那時我受楓樹精控制,偶爾聽他談及,說是已失去的神力可由血親脈緣的法力來彌補。”卷施話中藏了一分玄機,別有深意地笑笑。
水吟一瞬不瞬地看著卷施,然後又側首望了望房門外被連尚抱在懷裡的襁褓,胸口彷彿被什麼堵了一下,良久才說:“夫人的意思,要用月微的法力?”
“嗯。”卷施點點頭,蒼白臉頰綻開一縷幽然笑意,“法力對月微來說未必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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