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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奔逃,眼角不斷有殷紅的血絲緩緩流下來,淌在蒼白如紙的臉上,似一道道猙獰的傷疤,又似肌膚炸開火紅血線,詭豔可怖。她雙目空洞,轉過身喃喃道:“主人……”繼而身形一動,衣帶當風飄拂,紅衣如煙雲緩緩散開,逼進無邊慘淡的夜色裡。
一夜轉明。
一日西落。
三日後,有關玲瓏街夜間鬧鬼的事一時間傳得詭異嚇人,沸沸揚揚。而經過顧打更和另外幾個遇鬼之人的回憶和確認,女鬼是在一家藥鋪的牆角邊出現,而後沿著南北走向的玲瓏街一路往上,不停不歇地喚著“主人”。
而玲瓏街的藥鋪,僅“夢蓮“一家爾。
水吟忿忿一甩帕子,冷冷不悅:“我家大夫懸壺濟世,行醫救人,怎會後院生鬼?只有那些平日不乾不淨的地方,才生出此等醜陋齷齪之物。”
“水姑娘,此事不論是否與你們鋪子有關,既然這裡確實鬧鬼,就讓這道士進去作一作法,驅一驅戾氣,往後就不會有惡鬼出沒了。”顧大娘陪著一張笑臉,雙手暗暗一推道士。
水吟狠狠瞪他們一眼,露出鄙夷神色。這也算是降妖除魔的道士?不過三腳貓的功夫就掛幡子招搖撞騙左右逢源,夢蓮這等潔淨的地方也容許這凡夫俗子玷汙?她橫袖一攔,蔥白指尖透著銳芒,冰冷如霜。
“這裡絕無鬼怪,你們請回罷。”
眾人哪裡肯聽她一語就罷休,尤其是那幾個親眼遭遇過女鬼的男子,紛紛叫嚷著“不給進去就擺明了與鬼怪有關!”一面使力推搡著眾人想要衝進店鋪。
水吟究竟女子之身,若不施法力也難擋漢子蠻橫,一下子沒站穩便被他們衝得倒向一旁,撞上梨花木桌的碗蓮,叮啷一聲摔得滿地光華四濺。這聲響驚動了在偏聽飲茶的連尚,在見到那摔落的白蓮時他面色一沉,目光似在冰水裡浸過:“你們這是做什麼。”
這玲瓏街上的鄰居街坊都曉得連大夫愛蓮如命,見平日裡溫柔可親的他此時目光森冷寒芒透人,畢竟是心虛的,便一下子都噤了聲。
那道士究竟是塵世打滾過的,一副沉穩樣子足可糊弄旁人,他朝連尚施了一禮,語聲平穩:“這幾日玲瓏街夜夜鬧鬼,我是受百姓之託來除妖辟邪的。”
連尚瞧也不瞧他一眼,只十分小心地將那株落地白蓮託在掌心,放進另一隻乾淨的瓷碗裡,這才冷冷轉過身,目中寒氣氤氳,“既如此,大師可知妖在何處?”
“這……”道士略一遲疑,隨後便閉目煞有介事默唸一番,俄頃霍地一睜眼,當下就朝後院衝了進去。他這一動身,其他人便一蜂窩全湧了過去。
水吟阻攔不及,忙快步跟上前去,卻見那道士最終在蓮花池畔停住腳步,充滿敵意地盯著那滿池含苞的崑崙雪。這是寒雪陣陣的嚴冬,然而這裡原本應乾枯的蓮花竟都鬱鬱蔥蔥含著一枝枝花骨朵兒,怎能不叫人生疑?
“這裡!就是這裡!一定是蓮妖作怪,否則大冬天的怎會有菡萏?”道士毫不含糊地一指白蓮,滿臉得意。原本這奇異景象就惹人猜度,待他一說,眾人都紛紛點頭稱是,繼而喧鬧起來。
“一派胡言!”那隱隱含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自淨白如雪的衣衫間迸出陣陣寒意,越發顯得那眸子幽深如潭,洶湧如海。
水吟一動不動站在池畔,看著對面的眾人臉色微變,手中護著那一盆雪下紅,這幾日它的葉子已經有些蔫黃,似已經受不住這南方的溼冷。她默然立著,心裡卻比誰都清楚,這一次連尚是真的發怒了,這愚昧無知的凡人已經褻瀆了他不容侵犯的秘密——崑崙雪。
“你……你什麼意思!”似被他的怒容所威懾,道士心中憤憤,自然硬聲駁了回去,“這蓮花已經成精怪,夜間會出來害人,我看你都被她迷惑了!”
連尚微微眯眼,緩緩勾唇,冷冽目光自眾人臉上一一掠過,“此蓮是我親手栽植,又日日精心培育,你若說它已成精怪,可有何證?”
道士極為不屑地哼了一聲:“你等著,我這就讓它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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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紅 之六 。。。
水吟輕蔑地睨了道士一眼,看著他擺壇佈陣,又四處貼上符條,再張牙舞爪地念叨一番,終於喊了聲:“怪物現形——”
水吟猜他多少有些本事,否則不會那麼自信滿滿地以為能抓住個什麼妖怪,只是這回真的是尋錯了地方,撞錯了鍾。
豆大的汗珠自道士臉上緩緩滑落,他各種方法符咒都用遍了,可那蓮花池還是什麼動靜也沒有。眾人不免好奇地探頭一望,只見前日尚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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