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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凌文龍金屋藏嬌,家外有家在上流交際圈內並非什麼秘密。他的這段家醜曾一度鬧得沸沸揚揚,可謂人盡皆知。直到四年前他那原配楊氏楊素琴病逝他才得以將外室秦嵐接回家,秦嵐也從此正式被扶正,成為了這家的女主人。凌力便是秦氏所出,但十年前他就被送到國外求學,這還是他第一次回國,首次正式在公開場合亮相。
站在一旁的凌力聽父親這一開口便沉著地伸出手說,“馮叔您好,我是凌力。多謝您來參加家父的壽宴。”
“客氣什麼。我和你爹多年的老交情了。”馮仁唐說著犀利的眼神便往他身上一掃,臉上不禁露出讚賞之色。他心中暗道,凌文龍這老小子還真有本事,能生出這麼個帶種的兒子,他那小兒子本就是人中龍鳳,這大兒子身上更有一種凌厲霸氣,將來必定是個人物。他轉而又暗自嘆息,我那玲玲再巾幗不讓鬚眉,畢竟還是女兒身啊,哎。他想到這裡,不覺微微怔忡,但不過一瞬,轉眼又恢復一世豪邁,轉向凌文龍,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拍,朗聲說,“你行啊,老小子,能生出這麼個出色的兒子,將來肯定把你這老東西比下去。”
凌文龍一聽心情大好,呵呵連笑兩聲說,“你素來眼力過人。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馮仁唐接著想起他還沒見到凌家的二公子,於是問,“凌兄,小兒子呢,怎麼不見人影?”
凌文龍神情尷尬,說,“那小子回來給我祝了壽就又走了,說是公司忙得很,脫不開身。”
“他在什麼公司忙?不見他幫你,倒是幫人家忙得不可開交。”
凌文龍聽到這話反倒自豪起來,一掃剛才的窘迫說,“你還別小看了我這個小兒子,他倒出息了,他自己在B市開了一家公司,說是已經步入正軌了。”
“噢?果真?看來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年輕人真是不可限量啊。”馮仁唐不由又是一陣讚歎。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聊得不亦樂乎,全然把各自身邊站著的兩個年輕人晾在了一邊。
這是馮氏千金馮玲玲第一次見到凌力。
從小到大,馮玲玲的追求者多不勝數。因為馮仁唐這輩子只有她這個寶貝女兒,因此她在上流社會就像一塊肥肉,人人覬覦。誰能俘獲伊人芳心,必將人財兩得,美貌兼收。然而她一向眼高於頂,不是嫌那些二世祖長得面如傅粉,娘得很;就是嫌他們只知道吃喝玩樂,不思進取,早晚會把祖輩基業掏光吃空。於是她就這樣挑挑揀揀地過了二十五年,過得像個驕傲的公主,從沒把哪個男人放在眼裡。
直到今夜。
直到此刻。
凌力和她認識的那些花花公子全都不同,他身長玉立,修長挺拔,五官精緻深邃,臉部線條硬朗,一雙丹鳳眼飛揚入鬢,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男子,不說話的時候如藝術品雕塑一般凸顯立體感。然而他雖彬彬有禮,面含笑意,卻周身散發出一股寒氣,讓人覺得不怒而威。她不由暗忖,凌文龍的這個私生子倒是繼承了他的血統,和他那小兒子完全是兩種型別。一個熱,一個冷。而她第一次感到不能把眼睛從一個男人身上挪開。
凌力也微笑著回望她,只見她體態婀娜,面板白皙,明眸皓齒,氣質高貴典雅,顧盼間眼裡似有星子閃耀,不由暗歎:好一個美人。
但接下來他便再無欣賞佳人的心情。馮玲玲一雙妙目一直瞅著他,弄得他直想發笑,他既不激動,也不退縮,依然神情自若,笑意如風。他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菜鳥,就算是像馮玲玲這樣貌美出眾,氣勢逼人的女人也絲毫不能震懾他。他對女人不動情並不表示他不懂風情。在這片刻的眼神較量中,他已經看到了她的仰慕,她的臣服,這個女人縱然再驕傲,再不可一世,她也始終只是個女人。為了避免尷尬,他主動伸出手說,“你好,你是馮叔的女兒吧?”
馮玲玲被他的從容氣度所打動,心跳漏掉一拍,但她伸過去的手卻沉著穩重,沒有洩露一絲心慌,“你好。是的,我是馮玲玲。”凌力握住了她那隻手。她的手滑若凝脂,軟若無骨,換作是在美國,他會恰到好處地延長握手時間,並在對方掌心裡暗暗使勁捏一捏,那是私通曲款的暗號,但他深知這是在中國,來的都是他父親的賓朋,由不得他放肆胡鬧。尤其是這個女人,他是萬萬惹不得,碰不起的,於是握著她的手輕輕一抖,便鬆開了。
兒女之間的自我介紹驚動了在一旁的凌文龍和馮仁唐,他們這才想起只顧著相互調侃,還沒有給小輩做介紹呢。馮仁唐朗聲大笑道,“瞧,咱倆扯得火熱,他們小輩倒是自己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