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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惟有淚水洗面!
固執的沙岩依舊每天給他的遲桂花寫一封信,但是他不再投向郵筒,而只是貼好郵票投向自己的一個密封公文包裡。那公文包是阿依古麗送給他的,他要在以後任何一個有機會的時候一塊兒給她。
這時候,有人在暗暗地盡力蒐集沙岩的全部言行和所有罪證。雖然全國範圍的嚴打還沒有真正開始,但傳聞早就到了,一個天羅地網已經在東江小有規模了!
一天,縣公安局蔡副局長找了沙岩去。他們在“反特辦公室”裡談話。蔡副局長遞給他一支中華牌香菸,擺出一副友善的姿態說道:
“沙岩呀,我今天請了你來,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大家點著煙,沙岩深深地吸著,長長地吐著。像噴著好{炫&書&網}久沒有吐出過的一肚子鳥氣。
“沙老師是個明白人,也深通法律,應該清楚我們的一慣政策。我們今天只隨便聊聊。有些問題,你知道自己講和別人替你講,完全會是兩種結局。它甚至可以改變性質!我們黨對於犯錯誤的同志歷來注重他的認識態度。再說,你的問題可是……嗯?”
“我有什麼問題?我的問題是根本沒有問題!”
“你如此自信?哈哈哈哈……人們……”
他肚裡在打什麼鬼主意?沙岩心裡直打著鼓!那乾笑是有點令人發毛!
“人們說沙岩老師目空一切,雖說難免有一點誇張,如今看來,真有一點點哩!人吃五穀雜糧,還能不犯一丁點兒的錯誤?誰根本沒有一點問題呢,你敢說嗎?連毛主席他老人家都有錯誤,三七開嘛,是不是?”
“蔡副局長,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走?哼——”冷笑中,蔡副局長語氣明顯有點改變,“公安局的大門是那麼好進好出的嗎?被公安局傳訊的人,還能自己走到哪兒去?哪兒不是共產黨的天下?進了這道門,說不清楚問題,你能隨便走嗎?”
他沙岩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原先沒料到會有這麼大的架式!
“那好,請你現在開始談正事,不要兜圈子!”
“你真的不願自己交代?”
“沙岩,男,27歲,未……已婚,中國民族師大政教系哲學專業畢業,東江二中政治教員。完了!”
“你!我就是看不慣大學生的這股恃才傲物的臭架子!大學生犯了罪,狗都不如!我他媽革命幾……”
“對不起,我也看不慣一個人將他的愚蠢和粗野像拉連環屁一樣地拉出來!”
“你給我坐下!”蔡副局長拿出了當年做軍人的作風來,嗖地抽出一把五四式手槍,啪地砸在桌子上。聲音很響!
他以為能震住人的。
“嗬——”沙岩一副鄙視的樣子,冷笑著道,“不過就是這麼點兒德性,嚇唬誰呀?你那燒火棍是你娘從姥姥家陪嫁帶來的?還有什麼,都亮出來吧!”
“我問你,大約兩個半月前,你曾同什麼境外人士有過接觸?”
“嚇!我接觸什麼人,難道還要向你彙報不成?笑話!我同該會見的並且不得不會見的人會見,完全是我個人的自由。”
“什麼個人自由?什麼叫不得不會見的人?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不記得了!”
……
沙岩想起來了,那是一天的深夜,有人敲開了他的房門。站在門外的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他們一個三十出頭的樣子,長得消瘦猴精,黑得像驢,眼睛骨碌碌地轉得像老鼠一樣,一副十分機'炫‘書‘網‘整。理提。供'警敏捷的樣子。他雖然穿一身整齊的治安警服,但一看就知道是土生土長的本地維族山民;另一個是典型的阿拉伯人,西裝革履,英俊瀟灑,儀表堂堂,一看就像是那種什麼外資企業的白領甚至老闆。
“請問你們是……”
“不請我們進來呀?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老朋友專門前來拜訪你沙老師,就這樣拒之門外,怕有點不大禮貌!”西裝神秘兮兮地道。笑得十分開朗,只是眼神裡卻有一絲陰邪。
猴精關上門,謹慎地立在那人身後。西裝自顧找凳子坐了,衝了沙岩道:
“你真不認識我了?”
“你……”沙岩搜儘自己的記憶,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位神秘人物。
“好好想想?當年在伊寧時……”
“伊寧?”
沙岩隱約記起那年自己剛上大學時,暑假去伊寧表哥那兒度假。表哥是伊寧駐軍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