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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束,洶湧的激流將它從瀑布的出口衝出來了!這條溪流直接通向東江的,東江流向了葉爾羌河,葉爾羌河流向了塔里木河,塔里木河流向了羅布泊……那是直奔沙漠海眼而去的,海眼通天!這是要緣分的,那花是要奔天堂而去。玉華這樣說。
第十章(3)
“那天晚上,你一個人去到那樣地方,不是想尋求什麼永遠的解脫吧!”
面對大家的說笑,梅蘭剛對玉華悄悄說完這句話,自己先己後悔了!這是一個多麼愚蠢而又神經質的問題!不料玉華卻淡淡地說:
“說不清,那裡確實很陰森很恐怖。我是去得多了,不怕了。何況阿衝次次都跟著我的!那天他們趕到潭邊時,阿衝追著一隻野兔進山林裡去了。我說不清自己當時是一種什麼心情。媽媽打我,我都不會感到疼痛了。有時我會奇怪地想,她打的是我的皮肉,皮肉是她給的,她有理由打。但她永遠打不到我的心,皮肉受傷了,最後痛的是她自己!因而,打我時媽媽比我更痛苦。我逃去老龍潭,那兒既能讓我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寧,也可不讓媽媽痛苦!”
“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還才這麼年輕,就經歷如此多的不幸,思考問題如此地深刻。這都是些怎樣痛苦的經歷啊,連許多成年人都不堪想象!也許,真如肖偉臣說的那樣,現實對你們是不是真的有些殘酷,可你們還才這麼小。”
“我不知道,老師。如今,我倒覺得我很幸運,有你這樣的好老師,我好幸福的!真的,我希望永遠就這樣下去……”玉華說著,將頭輕輕緩緩地靠在了梅蘭的膀子上,伸手箍住梅蘭的臂膀,仰起頭來瞟了梅蘭一眼,而後輕閉了她的那一雙秀目,在甜甜地體味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汽車在一條沿河的沙石公路上顛簸著,時而碰上一大塊高出地面石頭,便要突然向上跳起來,整車的人便同時騰空了,忽而又落下,人們的五臟六腑就要被攪得翻江倒海似的。有一個同學吐了,像一條瀑布突然就噴射出來,弄得坐在她身旁的幾位同學一身一臉的,大家相互帶點同情又帶點厭煩地咒罵著,打鬧著,擦拭著。
“我們好多同學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像‘九斤老太’、‘申公豹’這樣的壞人一手造成的。”馬木提江一邊擦著被弄髒的衣服,一邊向旁邊一個空位挪了挪,接了剛才的話題說道,“以前我們年紀小,一些事看不出來。現在我們長大了,許多事一下看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完全是老師的責任。你們還記得莫小鴻吧?讀初二時,他在我們班,由於父母經常吵架,把工資藏得緊緊的,誰都不給他零花錢。他先是變賣家裡的爛皮鞋破涼鞋廢報紙廢書廢銅爛鐵什麼的,以換點錢花。他爸爸發現後,打了他一頓。他後來乾脆去偷爸爸媽媽口袋裡的現金!每當他的父母親洗臉洗澡換下來的衣服,或是上廁所忘了鎖臥室門,或是晚上睡覺時,總之一有機會就去翻他們的口袋,找到什麼拿什麼。爸爸發現一次打一次,還罵他有本事怎麼不到外面去偷?”
“原來,莫小鴻這個小偷,竟是他的父親自己調教出來的!”沙岩道。
李小玫接道:“那倒不是,他那人因為家裡窮,從小就有一點愛貪小便宜的習慣,可他的父母親,說實話我是瞭解的,他們家就在我媽那學校的旁邊,是鄰居,他們家裡窮雖然窮,夫妻二人又不和,但偷倒從未見聽誰說過的。”
馬木提江接著說:“莫小鴻本來也不壞,只是後來交了不好的朋友,那幾個難兄難弟,每逢星期六星期天,都領了他在那幾條街瞎轉悠,見雞偷雞,見狗偷狗的,得手就宰了拿到郊外去燒烤。有時候兩人一組,一人騎了摩托車,一人拿支口徑槍,車後座帶只大麻袋,晚上出去,見雞捉雞,見狗打狗。後來他的父母往死裡打他罵他,都不管用。打急了,他乾脆心一橫,不偷外邊,只偷家裡!家裡的小東小西一件件地被他偷到外面變賣。有一次,他的爸爸到喀什葛爾出差,領著他媽媽一塊兒去玩。臨行前,他們特地將他的床搬到了客廳裡放著,鎖上了全部臥室,廚房裡只留著剛夠他五天的米、面和菜。可他爸媽五天後回來一看,頓時傻眼了!那哪裡還算是個家的樣子!鍋也不見了,地上一堆碎瓦片,那是他發脾氣時摔碗摔的;床上的鋪蓋只剩了一張單子,網套和被面都不翼而飛了!木板床也被他拆得成了一塊塊木板!人不見蹤影,幾隻耗子在那破被單裡爬來爬去!他媽媽嚇得一聲尖叫,差點沒昏過去,老頭也氣得直冒青煙。二口子提了一條木棍滿大街尋找,最後在一個賭窩裡找到,兩口子將他拖回來往死裡好一頓毒打,仍不解氣!後來打累了,他爸去找來一條大鐵鏈,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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