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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這是在追捕一個十六七歲的娃娃!他殺了人!
可他才是個孩子呀!誰使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小梅,你快去呀!別發呆了,快……去,勸一勸沙岩!讓他就不要再添亂了吭——吭——”馬副校長抬抬疲軟無力的右臂,再一次命令道。
梅蘭拔腿就往醫院跑。
病房門口圍了一大堆人,他們有病人,也有醫生和護士。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說發狂就發狂,太嚇人了!”
“肝病患者火氣旺,也難為他了!”
“還什麼老師呢!一點教養都沒有,打爛兩瓶點滴液,還滿嘴髒話地亂罵人!”
“不就是三具屍體嘛,有什麼好看!看了你能讓他們活過來?”
“如今的老師還有什麼責任心啊,怎麼早不急,早有這份熱心,學校也不會發生這麼大的慘案了!”
“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都成問題,還想多管閒事。”
“也不能這樣說!當老師的,學生出事了,他能不急嗎?”
“球!這年頭,那些個老師,好好教書的還有幾個?剛才送那個只剩下半口氣的娃娃來時,我問那個宋雲芳,他們這個班的班主任是哪個,他是怎麼吃冤枉飯的?這國家糧、國家工資養著他,他就這樣草管人命……”
“草菅人命!”有人糾正道。
“她宋雲芳當時吞吞吐吐,”那人接著道,“說班主任是一個什麼剛分來的大學生。大學生,哼!大學生只知道吊膀子,泡妞!像眼前這個大學生,學校出事了,他反倒不問青紅皂白,亂上添亂,也跟著在這發狂!”
“她沒說清楚到底是哪個混蛋當班主任,不然,我非得問問那班主任去,問他是怎麼教學生的?我兒子正讀初三,這種學校太讓人不放心了,我得讓他休學算了。我不能將兒子交給這種班主任!現在計劃生育只生一個,誰家的娃娃不是寶貝疙瘩!”
“也真是,累死累活養大了,被人家就那麼一槍,說沒就沒了!三條人命哪!可惜!太可惜了!”
“聽說馬局長的兒子殺人後,背了好幾百發子彈逃避追捕,不知還要死多少人呢!”
“那個公安局長,他命令一定要抓活的,這種壞人,照我說,一槍打死,餵狗狗都不吃,留他作什麼!”
“他馬局長的弟弟就是公安局刑警隊的大隊長,當然不能打死嘍!如今世道,大義滅親的人絕種了!”
“我就不明白,一個那麼大的娃娃,怎會有槍?他又是如何學會玩槍的?”
“那小子,也真厲害,隨便就開槍殺人!***公安局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怎能將那武器任意交給一個才十七歲的娃娃,而且還教會他擺弄?”
“共產黨的幹部,教育別人很有一套,就是不教育自己的子女。這是什麼世道呀!”
“你小聲一點,當心有人打你的小報告,整你的黑材料!”
“怕個球!被這些狗雜種整了二十年,也沒把我怎麼樣!我幾時怕了他們?”
“倒也是。如今這些貪官汙吏,號稱什麼人民公僕,滿嘴的政治口號,冠冕堂皇的;其實卻滿肚子壞水,男盜女娼,盡乾的貪汙受賄、損人利己、禍國殃民的勾當!是不能怕了他們。”
梅蘭聽了一會兒,見不是說法,只得悄悄地側身貼牆擠進了沙岩的病房。他不客氣地將那些七嘴八舌的議論和苛刻的眼光關在了門外。
第十二章(5)
病房裡仍然是三個人,除沙岩本人外,只有許醫生和阿依古麗在陪著他。
“噓――”古麗輕輕示意。大家相互點點頭。
“怎麼樣?”梅蘭問道。
“終於好點兒了!”許醫生答道,“剛才好幾個人都按不住,好不容易打了一針鎮靜劑,才睡下的。”
“沙老師真是個火爆脾氣,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吃虧。” 古麗心疼地說。
梅蘭問道:“怎麼回事嘛?”
許醫生道:“他也太性急了!學校出了事,傷亡的學生被送來了醫院,護士秦小芹在給他打針時隨便說了一句:二中出了人命,一個高中的學生一槍打死了三個同學。話還沒收口,他一腳踢開了被子,拔下針管,光著腳丫子就往外跑!”
“當時好嚇人的樣子,那隻吊在架子上的藥水瓶連同大半瓶點滴液,還有秦護士手裡滿滿的一瓶正在配製的藥水,全被他撞飛了!他的手背上拔出針頭的地方,血直往外噴!他的手一甩,滿牆滿身就都是紅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