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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時帶什麼政策來了?什麼也沒有帶嘛,別說戶口,身份證都沒有!手紙都沒有哇,拉大便找不到廁所,蹲在野外到處埋地雷,完了像老維一樣地用土坷垃刮屁眼!如今你神氣了,進了公安局吃香的喝辣的,衝著我老屈頭吆王喝六耍哪門子威風?跟我來這一套,沒門!”
沙岩奪過老屈頭手裡的酒瓶,猛地灌了幾口,大聲說道:
“這些仗勢欺人的小丑,敗類,平時暴殄天物,刮取民脂民膏,吃飽了沒有事做,就無孔不入,專以找人麻煩!我們善良的人民,省吃儉用地納稅,養著什麼樣的一群耗子,無恥之徒!無恥之徒啊!”
“他們沒說要抓你嗎?”羅大鵬有些心神不安的樣子!
“抓我?我倒是求之不得啊。我問他們了,帶著幾副金殼手錶來的呀?沒帶,多沒勁!我這裡捆綁野豬的繩子有幾條,你們公安局不是用繩子捆人捆慣了嗎?以前沒有銬子時,只用繩子,都捆了三十幾年了,要不要呀,借條不要你開,拿去吧,拿去吧!幾位警察大人說:沒這意思,沒這意思!你老不要誤會!可你們深夜來我家裡問這問那,總該有點什麼意思吧?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哈哈哈哈……”
“他們還問我,最近打過些什麼獵物?有沒有打過國家禁獵的珍稀動物?打過藏羚羊和黑頸鶴沒有,如果有,要沒收的,最好是現在趕快交給他們帶走!他們又假惺惺地將國家規定不準捕獵的珍稀動物名單詳詳細細念給我聽。我說,你算了吧,還應你來給我念,笑死人,你們連那名稱都念錯了,怎麼能將斑犀鳥讀成了斑屍鳥呢,你們老師當年是怎麼教你的?我還說那斑犀鳥的確是珍稀動物,比恐龍還珍稀!
“哦,對!恐龍早沒有了,應該談不上珍稀了,絕跡了!當年有的時候一點兒不珍稀,它們逞王哩,逞霸地球!那時候也不珍稀!恐龍沒有珍稀過!
“生氣?我沒怎麼生氣,生那氣幹嘛?我認真地給他們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生物課,告訴他們在我們東江,都有哪些珍稀動物,它們都分佈在哪幾座大山裡。有幾種動物我還給他們講了現存的精確數字。”
“他們才沒功夫聽你講生物課呢!”羅大鵬說。
“可我批評他呀!幾年前好多人去捕那大白猿,他們二人中有一人也去了,我記得清清楚楚,公安局當時去了不下二十人。他們都帶了長槍短槍,還帶了行軍鍋帳篷什麼的。我當時就在山裡批評過他們,他們仗著人多,不服氣,年輕氣盛的人都不理睬我。我將火槍舉起來,大喊你們要想從這兒過去,先把我放倒吧!我讓他們回去喊他們那局長來,一定要喊。他們當然沒有去。我說這事我真得抽時間去跟你們局長說,要給局長先生上一上生物課了。公安局人人有燒火棍,東江縣多少國寶,不保護行嘛?”
……嘛!……嘛!……嘛!……
誰也不笑,心底苦澀澀的,眼中酸楚著!
※※※
罷教第五天,是一個星期六。這天晚上,“臨時罷教委員會”舉行了一個特別的婚禮!
還是在飯堂。臨時在四個角落分別安裝了四個大燈泡,屋子裡毫輝四溢!劉懷中和郭欣二人自己設計自己剪刻的各種彩色剪紙,貼滿了窗欞和牆面,天花板上橫七豎八地吊著綵帶,牆面也被白亮地粉刷了一遍。四周牆邊一溜排開了帶靠背的課椅,中間並排擺著兩張課桌;兩張藤椅端端正正地放在主位正中,兩把木椅分別靠在兩邊;與主位相對的一邊,是一溜長條藤椅,面前擺了茶几,上邊茶盤裡擺了花花綠綠的糖果,還有一些時令水果、甜瓜,瓜籽兒、香菸、茶葉等。
飯堂的大門是用四塊特厚的原松木板拼的,洗刷得煥然一新的綠漆門面上,貼著紅得耀眼的特大“囍”字!
這是一個激盪人心的婚禮,甚至有一點兒悲壯!
八點正,吉時良辰已到,大廳裡的鞭炮齊鳴!頓時祥雲籠罩,瑞氣繚繞,一派吉祥喜慶氣氛!
新人入場!
那是一對被裝扮得年輕了二十多歲的老新人了!老屈頭和山婆子胸前戴著大紅花;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兩個男孩,也戴了花,小紅花。
老屈頭,不!屈建明老師今天特意穿上了那套筆挺的黑色毛料西裝,那是他二十多年前大學畢業時為照標準像專門請人定製的。當年照完相還沒來得及穿,就被剝奪了穿的資格;後來,天就熱了,熱得每一個人都發燙髮暈!盛夏季節,人們只穿一樣的草綠色軍服,都只戴一樣的軍帽,扎一樣的軍用皮帶,別一樣的紅袖章。火熱而火紅的盛夏延續了十來年。總算臨到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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