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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想著剛才的事。
那女孩臨走,他問過她肖偉臣家的位置。她說沿公路再向南走四公里多一點就到。“七道班”有三排平房,肖偉臣的家在第一排,那兒緊挨公路,靠最邊的兩間。
梅蘭邁開大步只顧往那裡趕。
晚上走路格外地顯快,四十分鐘不到,已到了七道班駐地。
遠遠地望著那間最邊上的房子,是隻有那一間還亮著燈的,其餘全都熄了燈,顯然人們早已睡熟了。
“六六六啦——八匹馬啦——四喜財啦——五奎手啦——”
房子裡傳出來一陣陣划拳行酒令那山呼海嘯的叫碼聲!
梅蘭的心不禁“嘭嘭嘭嘭”地劇烈跳動起來!
第二十二章(1)
梅蘭撩開厚厚的門簾,進了那間煙霧繚繞、酒氣四溢的小屋。人們頓時停止了喧譁,一屋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立起來,如同在看一匹隻身闖入羊群的狼!
梅蘭以最快的速度掃視了一圈滿屋的人:一張八仙桌四周坐了六條牯牛一般的漢子,他們年紀都在二十三四上下,年齡雖然都同梅蘭差不多,但他們一個個都是從事體力勞動的,每一個都比梅蘭健壯結實!有兩位還高大威猛,個頭足在一米八幾以上!當然,在新疆,這種小夥兒比比皆是,不足為炫!但這是在一群要對梅蘭動武的人之中!
屋內暖和極了,生鐵爐中生著熊熊大火,有三人喝酒時脫下了外衣,捋著衣袖,看得清那一股股隆著的腱子肉!無論哪一隻手伸出來,都足以將梅蘭頓時擰成一團油炸麻花,打成落花流水的破爛王!
哦,他們成天是和大山裡最堅硬的石頭打交道的!
桌上的七八個盤菜早已大都空了,桌子底下橫七豎八地滾著四五個空的酒瓶。
他們喝的是“伊犁特曲”酒。五十八度的“伊犁特曲”被稱為新疆茅臺,新疆最烈的同時也是最好的酒。大西北漢子都愛喝這種酒。酒很難買,要開後門,要關係!玉礦的人有關係,那是別人找上門來的關係。
來得正是時候!
“你是……”坐在上首的人問道。
梅蘭一眼就判斷出來,他就是肖偉臣的哥哥。雖沒謀過面,但他國字臉龐,線條剛健,雙唇很厚,兩眼圓圓的,有一點肖偉臣的結構特點,只是他形象粗獷。
梅蘭和所有人都沒見過面。他自我介紹道:
“我叫梅蘭!是二中的教師,羅大鵬的辯護人!”
說這話時,他笑笑,說得很平靜,很自然!
每個人都看著他,呆呆地只顧看。沒有上前動手!
梅蘭走了過去。靠門口的兩人下意識地往兩旁閃了閃,為他空出一個坐位來。
梅蘭走到桌邊,毫不客氣地在那讓開的空位上坐下了。
桌子上還有兩隻酒瓶立著,梅蘭拿起來搖了搖,一隻瓶裡大約剩下三分之二,另一隻瓶大約剩下三分之一左右。伸手拿過一個空碗,把兩瓶剩下的酒全部倒了進去!倒完了,又搖搖瓶子給他們看。然後將空瓶子順手向後拋去!
兩聲酒瓶爆碎的聲音,震撼著整個房間!但誰也沒有在意,誰也不會去注意酒瓶的事,來者自報是羅大鵬的辯護人,太意外了,大家都有些慌亂!為眼前這位不速之客鎮靜自若的舉止而吃驚!
那瓷碗很大,人們叫它品碗。酒沒有裝滿,只有半公斤,但足足有半公斤以上,500多克五十八度的白酒!
梅蘭笑著,笑得很真誠!他舉起酒碗,向眾人稍作示意,算是禮貌,然後突然仰起脖子,將那碗酒就“咕咕咚咚”地喝,不!是灌,是倒進去的,一飲而盡!
他將酒碗砸在地上,依然笑著,依舊真誠,熱淚滾滾!
一會兒臉就開始紅了,紅得像一團豬肝。他開始緩緩地說道:
“哥兒們,我來了……來了!如果……如果你們……你們要打我……就打吧……打吧!如果大家……大家覺……覺得我該……打,就一塊兒……一塊兒上吧,不……不要客……客氣,客氣!……也……也不要……不要你們……負法律……法律責……任……責任的!因為…歐嗝……因為是我自己……自己送上……門來……哇……哇……”
他吐了!吐得痛快極了!吐了一地,他爬在那裡吐完了,又說道:
“如果你們 ……你們覺得我……還可以的話,願認我作……作朋友,就請……請你們聽我……聽我講完了再打……再打……”
在他一生中,那是他喝得最多酒的一次,一次喝那麼多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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