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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師會那樣嗎?”
“是呀,會不會又是‘九斤老太’他們那些人弄錯了。他們是最喜歡誣陷好人的!”
“不管怎樣,這回一定有好戲看了,咱們只管等著瞧好了!”
“……”
同學們悄悄私下議論著。
“噓——瞧,雷平被押來了!”有人眼快,大聲嚷道。
就見雷平被幾個校工推著,從學校操場的東北邊盡頭踉踉蹌蹌地向著主席臺走了過來。他的脖子上被掛著一塊牌子,那是平時老師們寫課外題的小黑板,那上面臨時貼上了一張紙,寫著幾個碗大的黑字:
大流氓雷平!
那平字被寫成躺倒的了,一條往下的尾巴,就被畫成了一條硬梆梆的光棍,如同一條動物的陽物,直挺挺地向前伸去,插入了雷字的田中了。最可笑的,是那個雷字下面的田,被高明的書法家畫成了一隻像洞穴一般的圖形。那種低階趣味的喻意,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知道畫的人用意何在。
“真是無恥而又無聊!”沙岩當場就罵了開來。
“站好了,面向臺下!”有人大聲命令著。
全場一片籲聲。有人乾脆打起了呼哨。
“大家不要吵,不要吵嘛!”申主任立在臺子的中央,大聲維持著秩序。
馬副校長端坐在臺後一張課桌前,神態威嚴。劉福昌走去他的面前,一副諂媚討好的樣子,悄悄請示道:“馬校長,要不要帶領同學們呼幾句口號,造點聲勢,比如打倒一類的?”
“不要!”馬副校長道,“又不是批走資派吭吭——,打倒誰呀?他雷平還不夠資格!一介流氓,吭——吭——”
“那,我們總得造點什麼聲勢呀?為了讓我們學校的革命師生人人以此為戒,吸取雷平的教訓,才開這次會的,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開會,算什麼批鬥會!”劉福昌總覺得有點不過癮似地,喋喋不休地叨叨著。
“劉福昌老師,這樣吧,你現在立即去一趟馬丹她們家,儘快將馬丹同學接來學校,最好讓她親自上臺揭露批判雷平的罪行,這樣才真的有說服力。”申主任道。
“這……”
劉福昌這一下猶豫了。他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他知道,自從馬丹被家人接回去後,他的父母親也許是瞭解了女兒的真正心事,他們不但沒有再來學校鬧事,反而連打了雷平那事,都還曾悄悄到學校親自向雷平道過歉。他們家如今是什麼態度,他心中沒底。他明白,這種事,弄不好人家兩家抱成一團,將錯就錯,真的從此允了女兒與雷平的親事,那就不但自己這回為人家幫了一個大大的倒忙,很可能還要兩面不討好,裡外不是人,並且連累學校以及文教局、縣紀檢委所有強行干預這事的人,讓大家騎虎難下!馬丹真的再過幾個月就要滿十八歲了。出事的第三天,劉福昌就親自去派出所戶籍室查過的!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婚姻法,她很快就可到結婚年齡了!
臺下全場正在大笑,臺上的幾位組織者並不明白大家在笑什麼,馬副校長開言道:
“你去去也好,吭——吭——劉福昌老師!你去吧,儘快將馬丹以及她父母同時叫來,讓他們一家現身說法吭——吭——,給全校師生上一堂活生生的清除精神汙染課吭——吭——。”
“馬……”劉福昌還要推辭,不料馬副校長立了起來,對著臺下大聲宣佈道:
“現在——我宣佈,吭——吭——,大會開始——”
“把雷平押上臺來——”
申一鳴主任一聲震撼長空的吼叫尚未落音,只見一個幹部模樣的人急急忙忙地從場外走來。他逕直走到臺上,在馬副校長耳畔悄悄講了幾句什麼。只見馬副校長臉色陡地變了,變得慘白!
會場上全體靜默著,沉寂了將近有三分鐘之久,沒有一個人發出哪怕絲毫的聲響來!
幾個學校領導圍在舞臺的一角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最後,只見馬副校長掏出一塊灰黑油漬的手絹來,往他那早有些許禿頂的額頭不停地擦了半天,又努力的清了清嗓子,而後,走向臺子正中,衝了全場正一個個莫名其妙地東張西望的一千多學生和教師們,用一種極為委婉的口吻說道:
“同學們,吭——吭——,各位老師們,有關雷平的事兒,據縣紀檢委的調查證實,吭——吭——,如今又有了新的轉機。不過,雷平犯的罪吭——吭——,可能要比現在還要大得多,還要嚴重得多!因而,今天的會吭——吭——,暫且停下,留待以後再開!現在我宣佈吭——吭——,散會——”
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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