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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驀地眸光暗了暗，她的心亦跟著一抽一抽的。

“本來我還在心裡存了一份希望，想著你昨晚不過是一時氣話。卻原來從頭到尾，不過是我痴心妄想了。”谷亦揚對著她慘淡一笑，慢慢轉過身，安靜地離開。

小夏倏地別過臉不看他的背影，一再的寥落對她而言實在是打擊，她受不起。尖尖和糰子看看谷亦揚，又看看小夏，皆是一臉難色。他們原是想借著谷亦揚離開的訊息，讓小夏有所頓悟，卻不想，她到最後還是說了如此狠絕的話。

可想而知，谷亦揚現在的心情。他們站在那正煩惱追還是不追，便聽見蘇小夏頹然道：“你們都回去吧，我想再睡一會兒。”

兩人只好點點頭，各自憂心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退出了房間。

一時間又是寂靜，小夏的心裡卻突地有些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

“小夏，谷亦揚在你的心裡真的一點位置也沒有嗎？”

尖尖的質問一遍一遍迴盪在耳際，而她卻沒有了剛才絕然回答的勇氣。小夏伸手輕輕拂上胸口，心跳依然很快。剛才說完那句話時候，看到驀然出現門口的谷亦揚，心跳就沒來由地加速加速再加速，有種超負荷的疼痛。

她就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孩，生怕爸爸會發現她犯的錯誤，所以一整天忐忑著不敢直視爸爸的眼睛，彷彿只要對視一眼，他便能看穿她的心虛一樣。所以她別過了臉，害怕讓谷亦揚看透她眼裡的不確定。

是的，她不確定，她一點也不確定谷亦揚在她心裡的地位。對於心底日漸噴薄的情緒，她甚至不敢深想。她怎麼能夠告訴他們，谷亦揚在她心裡的地位隨著時間一點點地在上升，如今已經升到了不能在升的高度。她怎麼能夠告訴他們，她驀然間發現她好像喜歡上了他。

每次這樣的想法一湧上心頭，她就感到深深的罪惡，因為冉苒，更因為季南。他為她而死，她怎麼能夠背棄對他的愛而愛上其他人？

罷了，這一盆接一盆的冷水，終究還是將谷亦揚轟走了。他不會再有時間瞭解她心裡的任何想法了，他們還是繼續回到各自的軌道上各自生活吧。也許有一點他說對了，她可能真的會為季南堅守一輩子。

那麼愛與不愛，就都無所謂了吧。

小夏舒了口氣，慢慢又躺回了被窩。迷糊間，好像又開始做夢了，續接前一段未完成的對話。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剛才的影響，夢裡的季南竟然絮絮叨叨講起了谷亦揚的事情，恬淡的微笑裡夾帶著一抹苦澀，看著讓人很是心疼。只是他說的那些，像是真的，又好像不是真的。夢裡幾縈迴，她也有些混亂起來，她到底是在做夢還是在幹嗎。

夢裡季南對她說，小夏，其實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谷亦揚。說得那樣堅定，好似看透了她的心一樣，卻讓她【炫】恍【書】然【網】間覺得茫然。夢裡的她顯得很惶恐，一再的辯解，矢口否認。然而季南卻只是看著她輕輕地搖頭，小夏，其實你已經明白了，只是不敢承認。

小夏，愛情是自私的，試著拋開心裡的束縛，跟著感覺走一回。小夏，記得要幸福，要幸福……

然後，季南堪破世事的笑臉慢慢地隱去，連著整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小夏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他卻漸行漸遠，任她怎麼努力都抓不住分毫。她心焦得張嘴想要留住他，然後一開口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四周的草地忽然彌散起層層煙霧，擋住她的視線，她站在原地有些無措地團團轉著，卻怎麼也找不到方向。而季南早已經不見了身影……

就在此時，谷亦揚驀地從迷霧中走出來，慢慢地向著她踱過來，單手插著口袋，一如他以往的模樣。

小夏，我喜歡你。他低頭看著她，聲音好聽得有點不真實。小夏愣愣地看著他，臉卻不禁微紅起來，心突突的跳。

小夏，你喜歡我嗎？谷亦揚突然發問，聲音飄渺得帶著幾分魅惑，幽深的黑眸盛滿柔情，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等待她的回答。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攝魂了一般，一時間竟逃不開他灼灼的目光。

小夏，愛情是自私的，試著跟著感覺走一回。小夏，記得要幸福，要幸福……

季南說過的話一遍一遍在她耳邊迴響，像是蠱惑般地牽引著她的心。低頭沉吟片刻，她終於點了點頭。然而當她再抬頭看時，卻倏然間發現谷亦揚的臉瞬息變幻，成了冉苒、沈瀠衣、蕭梵、甚至蘇婧瑤，他們都在對她笑，卻讓她陡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捂住耳朵，不想再聽他們的笑聲，然而那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