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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眼通紅。我叫他別跟著,他瞪著眼睛惡狠狠地說:‘我看誰他媽敢動我爸一手指頭,我就找他報仇!’”
張兵的小弟弟張勇問道:“什麼是《嚎歌》?”
“《嚎歌》是從北京過來的傳單,也叫《牛鬼蛇神嚎喪歌》。”鐵戈讚歎道:“這小子有種,他老爸好像是遼寧法庫的,這才是我們東北大老爺們的性格!倪田,你家是遼寧哪兒的?”
“寬甸的。”
“龍天健,你家呢?”
“營口的。”
鄭保國說:“我家是遼寧新賓的。”
正說著,倪田的弟弟倪地跑來報告一個不好的訊息:“童局長死了。”
原來就在文教系統楸鬥程雲才、鐵夫的同時,地區林業系統的造反派在白剛的帶領下,楸鬥了童冬瓜的爸爸童梧如局長、倪田的爸爸倪俊朗和張兵的爸爸張齊魯。
童梧如已是肺結核晚期,張齊魯的身體也不行,局裡的工作基本上是倪俊朗主持。這次童梧如被人從醫院病床上拖到批鬥現場時,倪俊朗和張齊魯掛著大木牌已經恭候多時了。
批鬥會開始不久,童梧如經不起折騰當場口吐鮮血一命嗚呼。張齊魯雖是陪鬥,無奈身體不行暈了過去,送醫院搶救去了。
老山包上的八個單位楸鬥領導之風此起彼伏。
第二天鄭保國兄弟三人來告訴鐵戈,他們的爸爸和袁政委被軍分割槽帶走了。
鐵戈不解的問:“你們部隊不是不讓搞運動嗎?再說軍分割槽司令和政委都還沒事呢,再怎麼著也輪不到你老爸這個團級幹部呀。”
“你不知道哇,教導隊基本上培訓的都是各縣公社人武部部長和民兵骨幹,這幫王八操的民兵骨幹都到紅州來批鬥我爸和袁政委。你知道我爸那東北人的火爆性子,就和他們辯論,最後雙方都動了手,我爸當場被打暈了。後來軍分割槽來人把我爸抬走,到現在還沒有訊息,你說這可咋整?”
“咋整?我哪知道咋整?”鐵戈一臉茫然。
老山包上所有二野、四野南下幹部全都被打倒或靠邊站,本地幹部也是一倒一片,從地方到部隊通通來了個犁庭掃穴。
話分兩頭。
卻說林業局的造反派隔三差五就要把倪俊朗和張齊魯弄出來批鬥一番,每次是批判大會都白崗組織的。這讓倪田和張兵心生惡意,他倆找鐵戈商量要揍白剛的兒子白小江。理由很簡單,你鬥我老子,我就揍你兒子,我不能白吃虧。
程洪、季建設、梁傑等人都極力贊成。
鐵戈沉吟了一會,斷然否決這個提議:“白剛做的壞事與白小江有啥關係?何況白小江也是我們的小兄弟,哪次打架他不是衝在最前面?我操,虧你們想得出來這主意,窩裡鬥算啥本事?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要打就打白剛那個老狗日的!”
“你他媽瘋了,敢打白剛?!”季建橋首先反對。
眾人也都反對。
“你們瞎吵吵個啥?一群大傻B!你們發現沒有,白剛每天晚上都要到地直總部開會,晚上總是十點多鐘才回來,我們……”他如此這般說了一番,大家齊聲叫好。
正是:就事論事強壓內鬥,以牙還牙策劃復仇。
這天晚上九點多鐘,他們來到上次姜蜀明痛打童冬瓜的地方,開始復仇計劃。
這是一條三合土鋪的路,兩米多寬。路兩邊是大半人高的四季青灌木叢,文革前還有人定期修剪,現在這事沒人管了,任其自由地瘋長。路的附近既無住戶又無路燈,只有一片雜草叢生的鵝卵石荒地,絕對是一個打伏擊的好地方。
鐵戈把一條麻繩系在對面的樹根上然後穿過路面,又吩咐倪田等人撿些鵝卵石來。
倪田他們要出盡胸中的惡氣,盡趕大個的鵝卵石撿。
不多時程洪興奮地告訴鐵戈:“目標來了。”
鐵戈輕輕叫了聲:“準備!”
他一手拿著繩子一手操起一塊鵝卵石,倪田等人一字排開藏在樹後。大家緊張得渾身發僵,只有心臟“突突”地狂跳。每個人都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白剛也是當兵出身,參加過抗美援朝,但不過是個搞後勤的文書,沒有打過仗。此時他輕快地走著,嘴裡哼著歌:“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毛主席領導……”
鐵戈猛一拉繩子,白剛立刻失去重心“啪”的一聲摔了一跤,眼鏡飛出老遠。霎時間,四季青樹後的鵝卵石雨點般的砸下來。這些半大小子下手真黑,全然不計後果。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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