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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戈卻苦笑道:“別說了,我把何田田害苦了。要不是因為我的事她怎麼會進學習班?”
竺彬問道:“你和她以後怎麼辦?”
“以後?天知道!眼前的事都解決不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竺彬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你想不想和她見面?”
“怎麼不想?我天天坐在門口就是為了偷偷看她一眼。每天到食堂買飯我總是要等她回宿舍才到食堂去,就因為怕和她碰了面,那才叫尷尬。真是相見時難不見更難,只好在夢中相見。”
竺彬沉思了一會說:“要是你想和她見面,這個事我來安排。反正我這裡從來沒有人敢來,倒是個見面的好地方。”
“你怎麼安排?”鐵戈急切地問。
“這你不用管。明天是星期天晚上廠裡放電影,你就在我家裡等著,我負責把她叫來,然後你們自己談,我在門口望風。但是時間不能太長,最多一個小時。”
“那你可要小心點,不要惹出麻煩,那就把她徹底害了,你也要跟著受牽連。”鐵戈既高興又擔心。
“放心,我父親還搞過地下黨呢。”竺斌輕鬆一笑道。
第二天晚飯後鐵戈如約而至,一進門就問:“她來不來?”
“肯定來!中午買飯出來時我悄悄塞了一張紙條給她,下午我去開啟水故意等她,她說七點半準時到。”
晚飯後人們三三兩兩的揹著椅子到食堂看電影《決裂》,這是那時唯一的精神享受,沒人願意放棄看電影的機會。人們全都走了,四下裡靜悄悄的,只有蟲兒躲在什麼地方長一聲短一聲地鳴叫著,鐵戈在竺斌的房裡焦急地等著何田田的到來。
竺彬把房門虛掩著,然後拿了把椅子坐在門前的桃樹下,看到何田田悄無聲息地走過來,他也不說話只是用扇子指了一下虛掩的房門,自己則裝著乘涼的樣子,用一把蒲扇悠閒地趕著蚊蟲,眼睛卻左右不停地來回梭巡。
何田田悄然進了房反身把門栓上,隨即一頭扎進鐵戈的懷裡,拼命地壓抑著哭聲,任憑眼淚無聲地流淌,直憋得整個人渾身劇烈地顫抖。多少委屈,多少怨憤,多少思戀,此時卻不能盡情地發洩。
鐵戈緊緊地摟著她,用手輕輕地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嘴裡喃喃地說道:“田田,不哭,不哭,咱們都不哭。”
可他自己的眼淚卻還是忍不住滴落到她的肩上。唉,人都整到這份上了,哪能不傷心?
良久,兩人才面對面坐下。
鐵戈仔細端詳著她說:“田田,你瘦了。”
何田田說:“你也瘦多了……”一語未了,淚水又止不住地掉下來。
鐵戈又問:“你辦了多長時間的學習班?”
“三個多月。他們說你是反革命集團的骨幹成員,要我揭發你,和你劃清界限,還要我交代反動組織綱領,我說我確實不知道鐵戈的事,你們憑什麼辦我的學習班?一直僵持了一個多月。他們又逼我交代有沒有和你發生不正當關係,氣得我大罵那些人無恥,然後就開始絕食。就這樣鬧了兩天,他們再也不敢逼我交代這方面的事,可就是不放我出學習班。我就堅信一點,你和你的那些朋友絕不會是反革命,充其量就是參加了批林批孔運動。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公安局為什麼敢抓人 ?http://87book。com”
“田田,記得我小時候讀過一篇課文,一隻老狼在一條小河上游喝水,一隻小羊在河的下游喝水。老狼問小羊:‘你為什麼把河水弄髒了?’小羊說:‘你在上游,我在下游,怎麼可能會弄髒你的水呢?’老狼惱羞成怒不由分說吃掉了小羊。現在回憶起來我覺得那隻老狼還比較本分,還要找一點藉口才吃羊。如今世道變了,現實中的狼要吃羊不再需要任何藉口,只要想吃任何時候它都能下手。唉!”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我也堅信郎超雄他們不會是反革命,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和通山的那些人搞到一塊?通山那邊到底是些什麼人 ?http://87book。com我見過一個叫喬小平的人,我們什麼也沒說,就是打了一個賭,他吃港餅我抽菸,看誰先完。學習班硬說我和他們有聯絡,你說這不是栽贓陷害嗎?這是其一。其二,我最擔心的就是怕他們搞成了‘北決揚’那樣的組織。可‘北決揚’到底是個什麼組織誰也不清楚。記得七二年在辛建家裡封老大就說政治是頂級的詭道,郎超雄也說過政治鬥爭歷來就是一門你死我活的藝術。剛開始辦我學習班時童國兵就說我們的學習班是地區政法委統一搞的,這裡就涉及一個問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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