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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鐵戈如法炮製,終於坐到馬桶上,半天卻沒有動靜,他知道這是便秘,良久才聽見“咚“的一聲,一團硬便掉進桶底。
“豺狼”大笑道:“老鐵,你是不是在屙石頭?要是打穿了馬桶大家都用不成。“
眾人都跟著笑起來。
鐵戈笑道:“我屙的是羊脂球。”
“羊屎球?那是個什麼東西?”“豺狼”不懂。
鐵戈解釋道:“不是羊屎球,是羊脂球。我是借用法國作家莫泊桑的小說《羊脂球》來形容我的廢棄物,這事不能說的太直白、淺陋,要含蓄,不然顯得很俗氣。”
“我說呢,人怎麼會拉羊屎球?”華小六笑道。
“是小說?那你快講講這個故事,沒有煙跟故事這坐牢就沒意思了。”“豺狼”說。
鐵戈正準備講故事,老段在一旁搭腔道:“《羊脂球》寫得真好,我看了好幾遍。
鐵戈這一下算是找到知音了。
老段說:“五十年代我就看過這本書。那時候看的書真多,主要是蘇聯的、東歐的書,也看過都德、左拉的作品。唉,文革開始後什麼書都不準看,真懷念五十年代呀。”老段直視著對面的牆,而這牆彷彿不存在,他好像看到他早已逝去的青春。
鐵戈完事後鑽進被子裡,舒舒服服地半躺半靠,閉目養神。
“豺狼”央求道:“老鐵講講你那個《羊脂球》吧,我們都關進來大半年好像所有的話都說完了,說來說去都是炒現飯。”
於是鐵戈把《羊脂球》的故事大略講了一下。
“豺狼”等人聽了以後笑道:“哈哈,搞了半天你那個羊脂球原來是個‘舀子’的故事。”
文革期間武漢人把妓女或搞不正當男女關係的女人統稱為“舀子”。
老段在一邊插嘴道:“你們不要小看羊脂球,雖然她是個妓女,但她比那些達官貴人要高貴的多。你們不覺得那些達官貴人的內心世界非常齷齪嗎?其實他們真的比一個妓女還不如。”
鐵戈此時談興大發:“對對對,老段說得對。羊脂球出賣的只是肉體,那些達官貴人卻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古今中外有多少妓女其實比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要高尚得多。比如說南宋的梁紅玉,明末清初的李香君,民國時期的小鳳仙都是名噪一時的妓女。這些人雖然淪落風塵,但她們都有情有意有膽有識,敢愛敢恨敢作敢為,這世界上大多數鬚眉濁物豈能跟她們同日而語?!梁紅玉原本是一青樓女子,後來嫁給南宋抗金名將韓世忠,黃天蕩一戰她親自登臺擂鼓,激勵將士奮勇殺敵,大敗金兀朮。後人不提她的妓女身世,都尊她為抗金英雄。明末清初的李香君也是一個風塵女子,據說她還是秦淮八豔之一,她的所作所為連復社名人侯方域都自愧不如。在她這個青樓女子看來侯方域為了躋身仕途而賣身投靠新主子,實在是為人所不齒的行徑。民國俠妓小鳳仙幫助蔡鍔成功逃離袁世凱的魔掌,回雲南發起討袁護國運動,也是一時佳話。蔡鍔曾經送給小鳳仙兩副對聯:‘自古佳人多穎悟,從來俠女出風塵;’‘萬一禪關砉然破,美人如玉劍如虹。’蔡鍔去世後,小鳳仙也有兩幅輓聯雲:‘不信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九萬里南天鵬翼,直上扶搖,那堪憂患餘生,萍水姻緣成一夢;十八載北地胭脂,自悲淪落,贏得英雄知己,桃花顏色亦千秋。’要知道協助蔡鍔出逃那是要殺頭的,這小鳳仙真稱得上是英雄知己。你再看看現在不少人,不論是幹部還是平頭百姓,為了討得當官的一點殘羹剩菜,甘願淪為人家的鷹犬走卒,為虎作倀,陷害他人。你別看他們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在我看來不過是一群下流無恥的政治娼妓,比羊脂球那樣的妓女差遠了。羊脂球出賣的是肉體,他們則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或者說他們根本不能和羊脂球相提並論,那是對羊脂球的極大侮辱。罵他們是衣冠禽獸,又覺得太對不起畜生們了。”
“說得太好了!”老段擊節讚歎道:“好一篇《論青樓女子與政治娼妓之比較》。”
“你們說的是什麼呀,我聽不懂。”“豺狼”說。
“你個小‘告板’,就只知道怎樣把別人的錢包偷到手然後去過快活日子。你知道什麼?你就知道飯好吃粥好燙,這種高雅的東西你怎麼會懂呢?”
鐵戈睡了一個午覺,醒來睜眼一看,老段和華小六在馬桶蓋上走象棋,正聚精會神殺得昏天黑地。那棋盤不知是哪位獄中前輩用什麼硬物刻在馬桶蓋上的,棋子是用揩屁股的草紙撕成的。鐵戈看出黑方的棋子是用紫藥水寫的,紅方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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