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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第一次聽說這個單位。七處關的是什麼人 ?http://87book。com”鐵戈問道。
“應該是武漢市管的一些大案子或者是大人物,起碼有點來頭,小偷小摸不夠格來這裡。”
太陽曬在身上令人燥熱,鐵戈脫掉棉囚服,隨手晾在鐵絲上。
突然聽大腦殼喊了一聲:“鐵戈快來,我看見董明會了!”
鐵戈趕緊跑過去,大腦殼手指著正在院子裡轉圈子的人說:“七處在放風,那個穿著軍大衣走得很慢的人就是董明會。”
董明會是四人幫倒臺後湖北省革委會下令抓的六個造反派頭頭之一的重量級人物,在湖北省赫赫有名。
“沒有看錯吧?”鐵戈頗為懷疑。
“六七、六八年那一陣,我跟鋼派的夏邦銀、朱鴻霞、胡厚明、董明會、楊道遠、李湘玉這些人經常接觸,怎麼可能錯得了?你看他走路的樣子,可能是捱了打。”大腦殼分析道。
鐵戈說:“這是肯定的,連我都捱了打,何況他那個級別的人物。唉,吃了老鼠藥,跑都跑不掉。我估計夏、朱、胡、董、謝、張這些人判了以後,會到這裡來勞改服刑。”
“為麼事?”大腦殼問。
“這裡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環境優美溫馨,充滿詩情畫意,多麼令人流連忘返的伊甸園啊!組織上一定會在這裡為他們幾個人準備一席之地。”
“狗屁!”大腦殼罵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同船共渡,抵足而眠,大概修了幾千年,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麼要在這裡住二十年,我也要呆十年呢?還不是無限留戀這美好的人間天堂。”鐵戈一臉壞笑。
“你個狗日的調戲我!”大腦殼笑罵道。
鐵戈拿出游泳牌的煙扔給大腦殼一根:“大腦殼,你為什麼叫解全勝?”
大腦殼說:“我是四五年八月十五號生的,我老頭說全國抗戰勝利了,就給我取名解全勝。鐵戈,你到這裡有兩三個月了,現在適應了勞改隊的生活吧?”
“基本上適應了,就是上夜班愛打瞌睡。”
“怎麼不跟我說?喝茶可以治瞌睡。上夜班是蠻難熬,我那裡還有些一號香片,等一下回中隊我給一些你。”
“那你怎麼辦?”
“這又不是蠻了不起的事,喝完了我再叫家裡送一些來。如今都進了監獄,再不享受一下這輩子那才真是划不來。鐵戈,羊幹事對你印象不錯。”
“你怎麼知道?”鐵戈問。
“前天你們廠有人來外調,你是不是把那兩個人罵得狗血淋頭又戲弄了一番?”
“有這個事,羊幹事當時也在場。”
“就是羊幹事告訴我的。他說你身陷大牢還在保護老幹部和同事,做得太好了。他還說如果你是貨真價實的反革命,怎麼可能去保護老幹部?所以他說你不像反革命,從你的判決書上也看不出具體犯了什麼罪,到底搞了哪些反革命活動。”
“這些話羊幹事也敢跟你說?”鐵戈大惑不解。
“你不曉得吧?我們中隊六個管教幹部,除了從襄樊調來的範幹事以外,其餘的都參加了造反派組織‘公安聯司’。他們對真正的反革命管得相當嚴,對餘友新、牛瞎子這樣的刑事罪判成反革命的人管得很鬆,對我們這些運動案子就更松,像鄒明春這一類叫花子反革命就只能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羊幹事還說如果那天你要是寫了什麼檢舉揭發的材料他絕對看不起你,他說你很有個性,說話做事像個男人。”
鐵戈聽他這麼說大為不滿:“怎麼叫‘像個男人’?老鐵我本來就是個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東北大老爺們,純爺們!羊幹事這話有問題,從邏輯上講象個男人那就不可能是男人,要麼是個男性化的女人,要麼就是個不長鬍子貌似男人的太監。大腦殼,聽說你是我們紅州地區黃城縣判的?你是武漢人怎麼會被下面縣裡判了?”
大腦殼熱得把棉衣棉褲都脫了,只穿一條短褲衩,叉手叉腳地躺在攤開的髒兮兮油膩膩的棉衣棉褲上,舒舒服服地曬著日光浴:“我家原來是紅州縣解家洲的人,解放前我父親賺了幾個錢就到武昌司門口做生意,解放後定成分時就被定了一個地主兼工商業者,這樣一來我就被這個成分害死了,我成了一個天生的罪人一直受歧視。六四年我高中畢業,城裡又不能安排工作,街道居委會就把我和韋少山一共幾十個人下放到紅州地區黃城縣一個大山裡頭的林場去安家落戶,那一次下到黃城縣的武漢知青有一萬多人。那真是個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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