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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彙報到上面去,就這樣把我判了。”
“總是聽別人說有一個《五七一工程紀要》,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大腦殼問。
“這個《五七一工程紀要》我能一字不差地被下來。”曹矮子說。
“吹牛,你能背下來?”劉武漢等人不相信,當然更多的是出於好奇,因為他們在林彪事件發生以前就被捕判刑了,所以他們沒有機會聽到傳達。
“我聽過這個檔案,你背得是對是錯只有我最清楚,你背背看。”鐵戈說。
“我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坐牢的,印象太深了,我到死都忘不了。比方說《五七一工程紀要》的第二部分說到必要性、必然性是這樣說的:‘當前他們的繼續革命論實質上是托洛茨基的不斷革命論,他們的革命物件實際上是中國人民,而首當其衝的是軍隊和與他們持不同意見的人。他們的社會主義實質上是社會法西斯主義,他們把中國的國家機器變成一種互相殘殺、互相傾軋的絞肉機似的。把黨內和國家政治生活變成封建主義專制獨裁式家長制生活。他不是一個真正的馬列主義者,而是一個行孔孟之道、借馬列主義之皮、執秦始皇之法的中國歷史上最大的封建暴君。”
曹矮子真的一字不差地背出了一段《五七一工程紀要》的原文,等於是在一群正在服刑的現行反革命當中傳達了一次中央檔案,這在整個監獄裡還是第一次,只不過曹矮子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鐵戈雖然意識到了卻故意不點破。大腦殼等人聚精會神地聽著,那些滷牛肉和白酒對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聽完這一段後大腦殼說:“這樣的話只有林立果敢說,也只有他說得出來。”說完就不再做其他的評論,因為這個話題太敏感,誰要是對這個《紀要》進行評論,說不定第二天干部就會知道。在反革命中隊你偷偷抽點菸喝點酒,幹部即使知道了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但是如果一旦涉及到政治方面的問題幹部絕不輕易放過。
餘友新忿忿然:“老子只是鑽了一個眼子,頂多就是沒有拿證先結了婚,怎麼就成了反革命?這文化大革命瞎搞,你們說我女朋友的那個東西是麼樣就跟革命聯絡到一起了?那以後談戀愛還要先搞清楚什麼眼子是革命的,什麼眼子不是革命的甚至是反革命的。我要是把一個工人或者是農民的肚子搞大了,未必就不是反革命?難道女人的那個東西真的要分成革命和反革命的?”
大家聽了這番話轟然大笑。
鐵戈調侃道:“你女朋友的那一片處女地還不到時候你就開墾了,肯定是你的錯。”
“對呀,頂多算是錯誤,怎麼就把我當反革命判了呢?”餘友新依舊不依不饒爭論著。
曹矮子分析道:“你要是把某一個工人或農民的肚子搞大了同樣是反革命,因為肚子大了就要打胎,打了胎就要休息,就不能抓革命、促生產、促工作、促戰備,肯定也是反革命罪,從黃石法院判你有罪的邏輯上講只能是這個結果。”
劉武漢問:“鐵戈,什麼是國家機器?”他還在關心剛才聽到的《五七一工程紀要》。
“軍隊和專政機關就是國家機器,包括警察、法院、監獄,原來還有檢察院,現在檢察院不起什麼作用。我的判決書就是由紅州縣公安局革命委員會起訴,文革前應該是由檢察院起訴。”
曹矮子接過話頭:“這就證明我們國家很不正常。檢察院、公安局和法院是一種互相制約的關係,檢察院不但是起訴機關,對於法院判決的案子畸輕畸重還要提起抗訴,比如說餘友新的案子檢察院就可以抗訴。但他的案子是公安局起訴的,法院判決後就算完事,不管判輕判重檢察院完全不能插手,而公安局又不能抗訴,因為公安局沒有這個權力。當然公安局也不會抗訴,因為它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所以餘友新只能自作自受。”
“那我就要硬坐十五年牢?”餘友新又忿忿然了。
“夥計,彼此彼此,在座的哪個不是公安局又抓人又起訴?”大腦殼說。
曹矮子又說:“《五七一工程紀要》第三部分說到基礎條件是這樣講的:‘農民缺吃少穿。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等於變相勞改。紅衛兵初期受騙上當被利用,已經發現充當炮灰,後期被壓制變成替罪羔羊。機關幹部精簡,上五七幹校等於變相失業。工人(特別是青年工炫)工資凍結,等於變相受剝削。”
“不光是農民缺吃少穿,城裡人一樣缺吃少穿。不管麼東西都要憑票供應,伢們多的家庭供應的東西都冇得錢買。”牛瞎子說。
劉武漢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說伢們多的家庭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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