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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的一個訊號,因為幹部不能親自動手,這個時候包厚斌就出馬了,把人往死裡打,所以這個傢伙你要特別注意。中隊所有人只要看見他過來了,要麼不做聲,要麼乾脆開路,惹不起還躲不起?還有好多人你要提防,以後慢慢跟你說,時候不早了,現在去學打羊角結。”
“多謝指教。不過這個包厚斌我倒想會會,他只要敢打老子的小報告,老子要他吃不了兜著走,我最見不得這種小人。”鐵戈惡狠狠地說道。
劉武漢趕緊說道:“那個傢伙你惹不得,他就像烙鐵,沾到哪裡就掉一塊皮。”說罷連連搖頭。
鐵戈鼻子一哼:“他是烙鐵,我就把他丟到水裡去泡起來,越是這種不是人的東西老子越要會會,打死他個狗日的!”
七七年的二月二十六號是臘月二十九,社會上的工廠、機關、學校臘月二十七就放了假,鐵戈他們還在上最後一個夜班,一直到臘月三十上午六點才下班。
年三十早上吃了一份武漢特產——扯餈粑,鐵戈吃完後匆匆洗漱了鑽進被子呼呼大睡,像這樣上通宵班他還沒有經歷過。十一點多鐘劉武漢把他叫起來吃飯,各組有的在走廊、有的在球場上圍成一圈,把各人的碗放在地上分菜。中午的菜是一份乾子燒肉,外加幾塊炸豬排。
吃過中飯他找劉武漢借了一本信紙、一個信封和一張郵票,準備給家裡寫信。在入監組是不能寫信的,因為那裡不是你最後的歸屬,只有下隊了,有了固定的通訊地址才能與家人通訊。
劉武漢悄悄地告訴鐵戈:“來往信件都要經過幹部檢查,注意信的內容和措辭,不該寫的莫寫,不然幹部不發,還要搞你一通。第一封信無非是問候家裡人,主要目的是讓家裡人曉得你在這裡,以後好來接見。”
“老子最煩接見這兩個字,接見是大人物的專用詞,比如說中央首長接見外賓,老百姓叫探監就行了。要是說接見,老鐵我不是來坐牢,倒像是來巡視省模範監獄的欽差大臣,你說是不是?”
說得劉武漢哈哈大笑。
這是鐵戈被捕後第一次給家裡寫信,想說的話太多了,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整頓一番思緒後終於落筆:
“父母大人近安:
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新年了。兒在獄中遙祝二位大人身體健康。我於元月二十八日分到省模範監獄,二月十四日又分到五中隊,一切均好。目前正在學習擋車織綢子,這是一門新技術,我會盡快掌握。我想無論我身在何處,做什麼事,都是為祖國的建設添磚加瓦,奉獻自己的綿薄之力。來信請寄武漢市漢口XX信箱…5
匆匆不一順頌
春安
兒:鐵戈拜上
一九七七年二月十七日“
正要寫信封,走廊上忽然傳來小提琴獨奏的“北風吹,雪花飄”。
鐵戈以為是哪個犯人在聽收音機,問劉武漢才知道,是一個叫明禮的犯人拉的。
他走出監號循聲找到樓梯後面,看見明禮面對牆壁正專心致志地拉著小提琴。他拉得非常投入,彷彿世界上一切東西都不存在,他似乎要把一種什麼感情完全溶入到琴絃裡去。
鐵戈在離明禮不遠的地方停下來,如醉如痴地欣賞著品味著這優美的旋律。
一曲終了,鐵戈由衷地讚歎道:“專業水平,絕對的專業水平!”
“你的球也打得很專業。”明禮說道。
“我那球技上不得大臺面,哪能跟你這水平比?會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嗎?”
“不敢拉,這是禁曲。”明禮很謹慎。
“《白毛女》裡面楊白勞的《漫天風雪》總不是禁曲吧?你拉我唱,怎麼樣?”
“拉原調嗎?”明禮問。
“原調。”鐵戈很肯定地說。
明禮拉完過門,鐵戈放開喉嚨唱道:
“漫天風雪一片白,
躲債七天回家來,
地主逼債似虎狼,
仇恨怒火燃燒我胸懷……“
整個五隊打撲克、打撮牌、打紙麻將、聊天、看書的統統停下來聽鐵戈唱歌。
歌聲剛落,大家自發地熱烈鼓掌。
劉武漢大喊道:“鐵戈,你狗日的還有這一手,真看不出來!”
成飛笑道:“我在分配站就聽過,夥計你這喉嚨是男中音,唱《西波涅》絕對有味,會不會唱《西波涅》?”
鐵戈鼓勵明禮:“《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蘇修的歌,《西波涅》是南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