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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後,鐵戈去拜訪李主任,他已從一個縣團級局長的位子上離休多年。
談起補寫大字報的事他還記憶猶新:“真不簡單哪,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還有過目不忘的人。已前聽老人說或者是在書上看到有這種人,還以為是吹牛,沒想到還真親眼看到了,厲害呀!”當然這是後話。
散了會,徐懷青把鐵戈拉到外面罵道:“你硬是個苕,怎麼在那裡也敢玩火?你要是把木模車間燒著了,那就在劫難逃!”
鐵戈輕鬆一笑,不以為然地說:“老子是在劫不在數。”
這是鐵戈進廠不到一個月所遇到的批判會,由於有驚無險,他並沒有把臨行前媽媽說的“做人難”的話放在心裡。他對社會的險惡和醜陋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感性認識,還是以小學生般的誠實和善良,輕信這個瘋狂年代的所有謊言與邪惡。
他的獨立生活就在這樣的背景下開始了。
有分教:
少年懵懂只貪玩,不信人間行路難。
教訓雖小應記取,心寬嘴穩身安然。
正是:渾渾噩噩不信人間行路難,懵懵懂懂開始獨立新生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35。…第三十四回 建新廠基建工地放大炮
第三十四回
建新廠基建工地放大炮
抒豪情國慶專刊獻小詞
白菂河裝置廠不可能永遠都在茅草棚裡生產,廠裡決定新廠房建在月山腳下,要在這裡興建廠房必須炸掉幾個小山頭,劈出一塊平場子。
月山腳下紅旗勁舞東風,人喊馬嘶車忙,在這亙古不變的土地上開山放炮隆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除了老師傅在搞生產外,各連都抽調大批青工參加基建,鐵戈和徐懷青這樣的壯勞力都被派到工地去拉板車運土。
這種土是已經風化了的花崗岩形成的,他們把土拉到一條大溝裡倒掉,把它填成一個平場子,用來增加新廠區的面積。那時候講的就是與天奮鬥其樂無窮,與地奮鬥其樂無窮,與人奮鬥其樂無窮,反正就是要戰天鬥地,土法上馬。
搞基建也是一種革命工作,所以鐵戈幹活特別賣力,他和徐懷青、暴林被分去拉土,別人裝上半車就走,他偏要每一車都裝得滿滿的才走。別人是拉著板車走,他是拉著板車跑,這樣就可以多拉幾車土。他不圖別的,也不圖表揚,就是認定革命青年應該為建設祖國多做貢獻,這個道理很淺顯,不用任何人說也應該這樣做。
暴林教他偷懶:“慢點幹,你幹得再多也就十八塊錢一個月,沒人給你漲工資,你這樣沒命地幹是不是圖表揚啊?”
氣得鐵戈把暴林大罵一頓:“放你媽的狗屁!表揚算個什麼,幹革命哪能偷懶?你老爸也是南下幹部,想當年我們的老爸都是槍林彈雨提著腦袋打出來的,我們現在了不起就是多出點力,比當年那些老革命流血犧牲強得多,我就不明白怎麼老暴家怎麼生了你這樣的東西?你他媽不幹拉倒,給老子滾一邊去!”
直罵得暴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暴林打不過鐵戈,只好忍氣吞聲。
光有廠房還不行,還必須搞點綠化,美化一下環境。於是半個月後厂部又派鑄造連的鐵戈、徐懷青、範火木、暴林和楊樂到水庫管理處的山上挖楠竹種在鬆軟的填土層上面。然後又在上面攔腰挖出一道道溝,插上迎春花的枝條,這樣做既可以固定土壤,又可以使它將來變成一個高達二三十米的碧綠的迎春花瀑布。
從廠裡出發到管理處的山上挖楠竹一個來回有兩公里,而且還要爬山越嶺,運回廠裡以後必須馬上挖坑栽上,澆水這樣的輕鬆活是女工的事,鐵戈他們接著又要拉下一趟,根本沒有時間休息,這樣每天都要跑六個來回。可憐鐵戈因為把第一個月十八塊錢的工資給爸爸媽媽買了些東西,到白菂河時身上大約只剩十塊錢了,又要吃飯又要抽菸肯定不夠用,可他就是不張嘴向別人借錢,那是很丟臉的事,所以只能硬扛。鐵戈很喜歡游泳,剛到白菂河時每天晚飯後他都要和徐懷青到水庫游上一個多鐘頭,自從開始搞基建以後他再也沒去遊過。他每天早餐、中餐、晚餐分別買二兩稀飯一個醃菜,吃完晚飯後再買二兩稀飯一個醃菜留著睡覺前吃,這樣就不至於半夜餓醒了。每天只喝八兩稀飯遠遠不能滿足生理需要,常常是餓得頭昏眼花有氣無力,躺在床上冒虛汗,但他卻仍然和大家一起堅持著超強度的重體力勞動。那一年他剛滿十六歲正處在發育階段,本來長得就瘦,如今更像一根竹竿了,這是他一生在錢的問題上最艱難的時期,後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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