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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浪費我寶貴的青春!你知道我最羨慕你什麼嗎?不是你一個月有一百二十塊錢花,也不是你家有六間大房子。我最羨慕的是你父母都在五七幹校沒人管你,吃喝不愁自由自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就是紅州第一幸福的人。我是一點自由都沒有,煩死了。還有,在經濟上我也沒有自主權,每個月做工賺的錢都要給我家爹家婆寄去。我媽也真是,哪怕給我留點零用錢也行啊。要是現在給我劃成分我肯定是赤貧,比貧農還他媽窮。還是政治經濟學上說得對,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家現在是上層建築決定經濟基礎,我恨不得明天就上班可以拿工資。我問你,第一個月的工資你準備做什麼?”
“我根本不考慮這個問題,我家也不缺我那十八塊錢的工資。”
“你就不想給你爸你媽買點什麼東西孝敬孝敬嗎?”
“他們有我媽那七十多塊錢的工資就夠用了,我給他們買什麼東西?”
鐵戈罵道:“你這個狗日的東西,真是不孝之子!你老爸老媽當然不指望你給他們買什麼東西,但你總要有一點孝心哪!”
“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我才懶得想這些俗事。你第一個月的工資準備給你父母買什麼東西孝敬一下?”
“我早就想好了,給我爸買一條煙兩瓶酒,給我媽買兩斤紅糖,讓她補補身體,聽說紅糖很有營養,我媽身體不好。”
辛建笑道:“那你就去當孝子吧,我不想為這些小事操心。”
第二天辛建有事,鐵戈一個人到廖一凡家。
“體檢結果怎麼樣?”
“壯得像頭牛,什麼病也沒有。”鐵戈很神氣。
“我想把你分到造船廠去。”
“是做木船還是鐵船?”鐵戈問道。
“哎呀,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這有什麼問題嗎?”廖一凡不明白其中原委。
“做鐵船我還可以考慮,要是做木船我堅決不去。你想想,工作倒是參加了,搞來搞去卻成了個木匠。我還沒有結婚,將來誰願意嫁給一個木匠?”鐵戈振振有詞。
廖一凡大笑道:“哈哈,你這傢伙原來是考慮娶媳婦的事呀!那好,我把你分到繅絲廠或者棉紡廠去,那裡女工多,將來好找媳婦。”
“不行不行!”鐵戈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廖叔叔,我說娶媳婦那是很遙遠的事,不是現在。聽人說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繅絲廠和棉紡廠我原來去玩過,最好的工種是開汽車。一個廠只有幾臺車,我肯定沒有機會。差一點的工種是燒鍋爐,這事冬天還好點,夏天還不把人熱死?最差的就是當搬運工,下棉花,送棉紗,我才不幹呢。”
“你小子真難調。實話告訴你,紅州鎮所有的廠都是集體所有制,不歸我管,紅州縣的企業我也不管,我只管地直廠礦企業。地區準備新建幾個大工廠,因為戰備的原因都建在山區。我手裡還有一個廠,就是新建的紅州地區水力發電裝置廠,專門做發電機和電動機,這個廠目前還在紅州城裡,你去不去?”
“這還差不多,做發電機電動機有技術呀,我就去這個廠。”
廖一凡給他開了介紹信:“明天你到派出所下戶口,後天到廠裡報到上班。鐵戈啊,上了班你就是工人了,要學好技術多造好機器,為國家多做貢獻。”
“我知道。”鐵戈拿著介紹信早已跑了。
從七月一日填表到七月五日報到上班,短短五天時間鐵戈就從一個社會青年變成了工人階級隊伍裡的一員,在他看來簡直如同兒戲一般就參加了工作,所以他心裡並沒有所謂工人階級的自豪感,只是覺得好玩。
七月五日一大早他就到廠裡報到,被分到金工車間當鉗工,工廠的一位負責人告訴他這只是暫時分工,以後還要重新分工。他才不管這些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晚上下了班他照例又跑到辛建家去聊天。
辛建告訴他說:“我分到重型機械廠當了鍛工。”
鐵戈立馬叫道:“夥計,我們這群人裡冒出了個《林海雪原》裡的小爐匠,哈哈真有意思。你們廠是怎麼搞的,好端端的一個書生硬給分去當鐵匠。完了辛建,你算是徹底廢了,將來誰願意嫁給一個鐵匠?我真為你擔心!”
辛建卻說:“你可不要小看鍛工,現代化的工業不是小爐匠比得了的。聽老師傅說高階鍛工可以在鐵砧和鐵錘之間放一點黃油,然後放一個雞蛋上去,他能靠黃油的粘力讓雞蛋倒下,又讓雞蛋豎起來,可那雞蛋就是不破,你說神不神?而且熱處理也在鍛工車間,這熱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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