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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賬房吧。”
藍希環先是一愣,接著大喜而笑,笑容映在尚瑜的眼眸裡,如桃花深深淺淺,令人醉意微醺。尚瑜只瞧了她一眼,便轉過頭,騎馬往回走了。範筒回頭朝她豎了豎大拇指,便跟上尚瑜,也走了。
藍希環走了兩步,就覺腰痠背痛手腳無力,她看他們已經走遠,乾脆不走了,就在路旁的草地上坐下來。此地已在城郊之間,花紅柳綠。風景獨好。她隨手拔了根小草咬在嘴裡,舉目四顧,前方剛好有條小徑,道旁種滿了石榴樹,茂密的枝葉遮住了炫目的陽光,樹上開滿了火紅的石榴花。
她興奮地爬起來,放馬跑到小徑上,伸出手去摘那石榴花,可樹太高,她夠不著;想了想,她扔了韁繩,從馬背上站起來,伸手去扯樹枝。
就在這時,馬不知為何突然叫了一聲,竟轉頭往回走了,她一站不穩,本能地抓住了樹枝,掛在樹上。
重力帶動整棵石榴樹都搖晃了起來,花朵簌簌地往下落,她瞧得歡喜,淺笑盈盈地伸手去接,身姿妙曼,宛若花中仙子。
一陣醇厚的輕笑從身後響起,她猛地回過頭,只見尚瑜正坐在馬背上注視著她,漆黑的眸子璀璨生花,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蒙了層淡淡的金色,火紅的石榴花都被比了下去。
她的坐騎也在他身邊磨蹭著,似乎與他很熟稔。她瞪了那匹馬一眼,憤憤不平地抱怨道:“這馬兒果然是公的。”
尚瑜聞言,莞爾笑開了:“不,是母的。”
她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生氣地取了朵花,往他一射,他不躲也不閃,花朵不偏不斜射進他的髮間。他也不惱,隨手把花朵取下,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火紅的花朵映在他臉上,平添了幾許豔色。
藍希環突然發覺自己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瞧有些不妥,便訕訕地轉過了臉。
尚瑜瞧著她的上吊般的姿勢,忍俊不禁道:“你就這麼喜歡在一棵樹上吊死?”
藍希環脫口而出:“是槐。”
尚瑜先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而後開懷笑出聲來。“槐”字拆開就是樹邊吊死鬼。
他醇厚低沉的笑聲在她耳邊縈繞,她更覺得羞愧難當,急忙躍下樹,尚瑜等她一落地,隨即從懷裡掏出一隻白玉瓶子扔給她,淡淡道:“回去了。”
她伸手接過瓶子,才掃了一眼,突然咋舌道:“這就是傳說睿王府最出名的雪玉膏?”
尚瑜微微點頭。
藍希環詫異道:“為什麼要給我?”也許是問得太多了,尚瑜背對著她,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你用得上。”
藍希環先是一怔,很快臉又紅到了脖子。她馴服烈馬之後一直感覺大腿內側疼痛難忍,估計是破了皮,想不到他如此貼心。她開啟瓶蓋聞了聞,忽而眼前一亮,自言自語道:“年產二十,果然有點分量。”
回到莊,尚瑾的護衛便團團圍了上來,關切地問候她在墨玉樓的狀況,她這才知道,幾乎整個山莊的人都在打賭她能在尚瑜身邊撐幾天,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賭她過不了七天。
聽說,唯一一個賭她贏的人是尚瑾。她心裡總算有了一絲安慰,果然尚瑾還是支援她的,因此很大方地原諒了尚瑾算計她這件事。
掐著手指算了算,她在尚瑜身邊已有六天,而這六天來尚瑜的行為雖然難以捉摸,但不至於像眾人形容的暴戾恣睢,她想回家的念頭也逐漸淡了下來。過七天應該沒問題吧,她在心裡如此想著。
那天早晨,墨玉樓在朦朧的霧水裡,顯得越發莊嚴。她照例站立在在門口的白玉階前,等待尚瑜。
少時,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照到了她臉上,可尚瑜卻遲遲未出。她心裡疑惑,平日天未亮,他已經起床了,有時比她還早,今天他是怎麼了?
她興味索然地看著四周,一隻鳥兒飛落在欄杆上,跳躍顧盼,嘰嘰地衝著她叫了兩聲,又跳躍著飛走了;格格偶爾在花園裡探出頭來,想靠近她,可又忌憚尚瑜,她看在眼裡,笑在心裡。
這時,大道上一人兩馬疾馳過來,是尚瑾的近侍。近侍到了墨玉樓劈頭就問:“王爺呢?將軍大人有要事相請王爺到三號議事庭。”
這個世界,膽敢這樣使喚尚瑜的,恐怕只有尚瑾了。藍希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侍衛登時怒了:“你不是王爺的貼身護衛嗎?”她剛想開口反駁,但略一思索,貌似是自己理虧,於是又改口道:“我去看看。”
穿過三層儀門,門內的大院落四通八達,軒昂開闊,低調而華麗,且院中樹木山石錯落,花香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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