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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瑜靠在椅背上,又恢復正常的樣子,帶著絲絲戲謔道:“你想讓外面全部人都看到你的芳容,嗯?”
藍希環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轉身對著尚瑜,但仍低頭捂臉:“但求王爺莫為難屬下。”
尚瑜意味深長地一笑,正要開口,忽而聽到門衛整齊的劃一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小姐到!”尚瑾雖然貴為將軍,卻不喜歡“將軍”這個詞,喜歡讓人稱她大小姐,而她本來也是睿王府的大小姐。
藍希環如驚弓之鳥般,猛地跳起來,慌亂地掃視周圍,空蕩蕩的大廳竟沒有一處可以藏身。她無奈,只得再次哀求尚瑜:“王爺,能否把面具歸還屬下?”
尚瑜淡淡地看著她,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她不敢把手放開,只有露出的羞赧的眼神,如倒映在水波里的花影,有股靈動的味道。
他見她這般遮掩,心中不快,語氣裡頓時多了一股冷森之意:“難道本王也看不得麼?”
從小到大,她父母都耳提面命,萬萬不可讓陌生人看到臉。即使在家,面對異性僕人,她也都蒙了面紗,尚瑜的請求她自是不肯答應,可外面尚瑾腳步聲漸近,她該怎麼辦?
她猛地雙指前戳,直指尚瑜雙眸。尚瑜漫不經心地伸手相格,但她手到半路突然一轉,反手欲搶面具。
尚瑜卻早已料到她有此一招,右手一抬,高高舉起,脫離她的攻擊範圍,卻微微低頭,氣定神閒地打量著她的面容。小小面具之下她竟是風華傾絕,讓他瞬間有驚豔之感。但他究竟沉得住氣,頭一偏,語氣瞬間恢復漠然:“別想。”
藍希環不知是氣他的行為,還是惱自己的無能為力,狠狠地一腳朝他踹去,可眼前人影一花,尚瑜已閃到了大門邊。末了,他回眸注視著她滴血的手臂,淡淡道:“別弄髒了本王的座位。”
藍希環回過神才感到疼痛難忍,她本能地伸手去捂傷口,出乎意料地發現尚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面具還給了她,正放在她手心裡。她慌忙背過身,手忙腳亂地把面具戴好。
再回頭,一個圍著白頭巾的白衣人牽著一匹雙峰駱駝緩緩走了進來,背光裡,只見駝背上坐著一個人,卻看不清臉。
藍希環正詫異那人是誰時,那人卻主動開口了:“小藍子,才不到一天,你就不認我了?”
藍希環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一家都是變態。
尚瑾從駝背上下來,只見他穿著沙漠王國女領主的冕服,白皙的臉色也化妝成了古銅色,頗有從沙漠裡走出來的氣勢。一時之間,要認出她來,還真不容易。
相比之下,尚瑜不但淡定,還很溫柔。他半尊敬半親暱地扶了扶尚瑾,四目相視,兩人同時露出會心的笑容。
藍希環怔怔地看著兩人,眼眶悄然發熱。他們兩人的默契和流露出的親情讓她既訝異又傷心,她失去這種感覺有多久了?也許,她也說不清了。
尚瑾瞥見她兩眼通紅,臉色黯然,渾身是血,立刻像小孩一樣蹦到她面前,伸出雙手:“可憐的小藍子,抱抱!”她轉頭朝向尚瑜,不滿道,“小瑜瑜,別這麼兇嘛。”
藍希環不屑地斜睨了尚瑜一眼,但立刻又感覺自己過於無禮,頓了頓,後退一步,避開尚瑾的雙手,低眉道:“王爺的厚愛屬下可真吃不消。”
尚瑾忙笑著打圓場:“以後不會了。你先下去敷藥。”
藍希環狠狠地瞪了尚瑜一眼,行禮退出議事庭。庭外,轎伕已經離去,唯有岸邊一葉扁舟,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一旁。那男人見了她,遙遙招了招手,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嗨,小藍子,我接你回去。”
藍希環一愣,忙陪笑道:“是範大人啊!”說起範筒,在山莊裡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尚瑜唯一的直屬官,也是唯一能呆在尚瑜身邊,且能呆得住的人。
範筒站起來,把小舟固定好,示意她上舟。她點點頭,躍上扁舟,範筒往她肩膀一搭,哈哈笑道:“叫我範筒,阿範,小范都可以,但不要叫我範大人,聽著彆扭。”他的大掌剛好打在她的傷口上,痛得她幾乎當場暈過去,但他神經大條沒發覺,興奮道:“這套衣服果然很適合你,我另外還做了幾套,等會兒去試試吧。”
他邊說邊笑,沒留意到藍希環已經接近虛脫,藍希環張了張嘴,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好。”
上了岸,範筒興高采烈地拖著她往墨玉樓跑,剛好又是抓在她受傷的右臂上,她踉踉蹌蹌地跟在身後,弱弱道:“範大人,我能不能先回住處?”
範筒頭也不回道:“你的東西我已經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