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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馬車,車伕吆喝一聲打馬起行,車廂裡卻安靜下來。
葉裳容看著一臉平常的劉啟文,突然尷尬起來。
她心裡是高興的。畢竟甚少出靜園的劉啟文是為的她才清早出了門。他擔心她也為她著想,只這個便足以讓她高興了。
但是同時,她也覺得有些彆扭。
便是之前那個葉裳容,父母也甚少這麼管她,但是劉啟文卻這麼順理成章天經地義。
於是一向自忖唯臉皮夠厚的葉裳容,竟然訥訥地不知說什麼才好,一雙眼珠子左轉右轉的竟是怎麼都不敢看向坐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劉啟文看著葉裳容,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無奈。
“玉兒哭到我這裡,口口聲聲的‘容容不見了’,鬧了我大半個晚上。”
葉裳容恍然。
玉兒是怕打雷的,卻不肯在他娘面前表現出來。昨天傍晚自下雨開始就打了好一陣雷,他本來就怕,再不見她,安撫下來只怕費好一番功夫。
想到這裡,葉裳容歉疚起來。劉啟文字就身子不好,被玉兒擾了半夜,只怕是沒睡多久就趕著出來找她。
劉啟文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陪我去用些湯包。”
知他是不會喜歡那些什麼道歉道謝的。所以,葉裳容只是笑應:“好。”
總管
轉眼間八月將盡,天氣一日涼過一日。
緋雲居的荷葉早成了枯枝。池子雖然被收拾了個乾淨,卻空出一片鏡子般的水面倒映著藍天白雲和青瓦紅柱。在涼爽的秋風裡,這樣的景緻自然與初夏的荷香陣陣也不遑多讓。
葉裳容讓丫頭把軟榻搬到水邊,再備足了點心茶水,舒舒服服地歪在榻上看信。
自倚江樓歸她管了之後,餘元似乎就徹底放下了作為老闆的負擔,平日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推給她。葉裳容自知道這倚江樓是將離特地為她用的心後,自然更著意些。不過她仍然不喜歡那裡,有事也多是書信來往。
“小姐。”綠芷從屋子裡走出來,俯身過來輕聲說,“墨香她……”
葉裳容眼也不抬,“這個別跟我說。”
綠芷眼中閃過一陣無措。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葉裳容的臉色,“小姐……”訥訥地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裳容挑眉,從書信裡抬眼起來看見綠芷滿眼的無措緊張,突然淺笑了起來。
她以前那番話綠芷是聽進去了。隨後她用來表現的法子就是不論什麼都來問。裡外上下,雞毛蒜皮都要問過葉裳容。她是規矩是乖巧了,卻也瑣碎麻煩得讓人頭疼。葉裳容幾次都想好好說她一回,卻總是懶得提不起精神,今天見她這樣倒又想起來了。
“綠芷,且不說那個。我有別的話說。”葉裳容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裡的信。
綠芷似乎略微鬆了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立正了身子緊繃繃地應道:“小姐請說。”
葉裳容看著她,唇角勾起溫和的淺笑,只是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我不見得一直在劉府住下去。將來就算沒有嫁人的一日,也總有自立門戶的一天。”
“小姐——”綠芷低呼一聲,隨即咬緊了唇似乎開始緊張起來了。
葉裳容明白的,不論是別人說的還是她自己想到的,綠芷應該是不意外的。“如果你到時候還跟著我,我的意思是想讓你脫了籍,找戶好人家嫁了。”
綠芷臉上一紅,卻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葉裳容唇角的笑意深了那麼一兩分。
好歹是明白她不喜歡,所以沒開口說那些虛的了。於是她不由得語調更柔和了些,“到時候這人麼,還是要你自己挑的。”
綠芷臉上更紅,“小,小姐,我……”她一時欣喜一時羞澀,竟然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了。
“劉府管事裡雖然也有不錯的,總不如外面的正經人家。小門小戶的,就算做生意也好過做人家的下人。”
“小姐,”綠芷越來越激動,“我……”
“只是話說回來,綠芷,你想想俗話裡說的那句‘寧娶大家婢’是什麼意思?”葉裳容臉上笑得更是溫和可親,只是聲音裡透出一絲絲引誘的味道,“自然是看重她們的行事規矩,還有氣量見識。如果連該做的事情都做不好,別說嫁娶那麼遠的事,就是我眼前都待不下去。”
“綠芷明白了。”綠芷先是愣愣的,半晌才反應過來。
“以前也怪我沒把話說明白。從今天起,我把墨香、硯香、於大娘三個全交給你。平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