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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我肯剝下這層好人皮,”葉裳容笑起來,多了些平常憨憨的樣子,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浪費了。”
老夫人一死,劉啟文一死,不亂也亂。
花費這麼大的心力,甚至白擔上那些惡名,有什麼意思?
“就你?”許是葉裳容太不放在心上的語氣,讓劉啟文再次抬頭瞥了她一眼。
她不是不明白,其實本來就與她無關的。譬如老夫人出面說一句話,甚至劉啟文也可以做這個惡人,但是偏她就一聲不出地擔了。
免了老夫人不慈,免了劉啟文不恭,甚至也免了玉兒喪母。怎麼看都是劉家欠她,卻反而讓她說是自己天生惡人。
不過,劉啟文倒是看不出她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所以,他是不會說的,那些諸如“對不起”,“都是我們不好”之類的話。
既然她並不覺得委屈,既然她願意那麼做,那麼就讓她去做。
對葉裳容,劉啟文是全然的信任。
“只可惜,從此不能再喚她姐姐了。”葉裳容閒著沒事,拿過鬆子繼續剝著。
雖然不後悔,劉啟文還是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到惋惜,不禁有點意外,“喜歡她?”
並不是說雲倚墨不好,不過她的性子太過軟和。對他這種與死亡如影隨形的人來說,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而葉裳容,就如同她的字一樣。
灼然。
她乾脆徹底,卻也溫暖明亮。她認定的,絕不放棄。即使那會造成對她自己的傷害,她也不會猶豫。
如此南轅北轍的兩個人,他竟然聽見她說喜歡雲倚墨。
“喜歡。”葉裳容乖乖點頭承認,“不知道她能恨我多久。”
用這種方式將她徹底從劉啟賢的身邊剝出去,只怕她即使明白了葉裳容是為了她好,還是會恨她。
劉啟文低下眼,繼續看手裡的書。
這個時候,根本不需要他說任何話。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聲音裡絲毫沒有遺憾傷心的意思,也因為他知她。
如果他開口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只怕她就要開始疏遠他了。雖然是下意識的,但是那才更可怕。
“那麼別人呢,”劉啟文說,“你就不介意別人會恨你嗎?”
葉裳容一愣,突然轉開眼,連聲音也低了幾分,“你又不會生氣。”
是,明知道她在顧左右而言他,劉啟文卻仍然感覺到胸口那團名為喜悅的暖意在慢慢擴大。
縱然無緣與她相守,至少能與她相知了。
原以為是奢望的……
他該感謝上蒼,將這樣的人送到他身邊來。
“玉兒。”劉啟文為了掩飾越來越明顯的笑意,突然揚聲喚道。
她介意的,是這個孩子。
四歲的孩子未必能理解“為了他娘好”是什麼意思,他只能看到和聽到,葉裳容趕走了他娘。
所以,他為她解釋。
整間府邸誰都可以討厭她,唯獨玉兒不可以。劉啟文知道,或許其中還有些別的什麼理由,但是她這樣做最初始的原因,是為了玉兒。
四歲的小娃兒應聲從內室探出頭來,看見葉裳容也在又縮了回去。他半晌才拉著一張小臉跑過來,蹭到葉裳容身邊也不說話,只是突然朝她伸出手。
葉裳容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玉兒生她氣了,卻沒想到還像平時一樣。
玉兒見葉裳容呆坐著,扁起嘴更加不高興了。
葉裳容連忙伸手把他抱進懷裡。
玉兒在她懷裡勾住她的脖子,“三叔說,容容是為了娘好才讓她去外公家的,對不對?”
一雙大眼睛就這麼看著她,葉裳容只能點頭。
“那等孃的病好,玉兒可以把娘接回來的,對不對?”
葉裳容只能再次點頭。
“我就知道容容不會把娘趕走的壞人。”玉兒臉上撥雲見日,突然晴朗起來。
或許他的世界裡就是如此黑白分明,前一刻還拉著臉,現下立刻跟平時一樣,指著桌上的松子讓葉裳容送到他嘴裡。
葉裳容回頭,對著劉啟文笑了下。
如此明亮又溫暖的笑,你見過沒有?
大哥。
風起
葉裳容推開臥房的門,一愣。
臥房裡暗沉沉的沒有一絲聲音。窗子半掩床幔低垂,連空氣裡那股若有似無的薰香似乎都凝固起來。
再有個把時辰便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