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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不如破開冰壩,讓楚布河重新流淌在燕雲之上?”
摩揭伯岑微微一笑,十八歲的少年能在他面前侃侃而談,毫不拘束之感,已是十分的膽識。
“與羲人修好,冰壩乍開,天湖洩下,燕雲荒原之內無人居住,自然不虞洪水滔天。陷迦南西北諸郡於漫野水澤,橫貫迦南國的佈列楚河,水量驟增,中游以下河段,將有洪訊,這是帝國良機。然而,帝國勢弱,百餘年來,再無哪位帝君有這般的雄志壯志。”摩揭伯岑將凌人的氣勢一斂,望著素鳴戈微微一笑,說道,“素鳴先生在流徙燕雲十餘載,覺得我說的話可有道理?”
素鳴戈意不自覺的頷首附和。
摩揭伯岑哈哈大笑,說道:“今日已盡興。”說著,站起身來,就朝門外走去。
素鳴戈驚詫之餘,也不敢挽留。
轉過廊門,摩揭伯岑望著後面跟上來的巫彌生,說道:“小巫只是遠遠看過那人,並沒看過他真切的相貌,也覺得十分熟悉,看來,這孩子真的像極那人。”
第四章 月夜傳承
觀瀾殿前的石臺,是前院惟一沒有讓映顏花樹的枝葉遮住的地方。越過經院的巖牆上,可以看見一隻魔羯出現在遠處的高崖上,額頭長著一對青黑色的犄角。
摩揭伯岑讓巫彌生將師楚喚進院裡來。
“大人,為何此時要將家臣都遣回休屠城?”師楚不明白摩揭伯岑為何突然讓他領著眾家臣返回休屠城,只留巫彌生一人在此護衛。
“休屠城乃我摩揭家的根本,眾家臣留在這裡陪我虛擲光陰,還不如回休屠城做些實務。”
“大人安危……”師楚不敢質疑摩揭伯岑的決議,但是仍然擔憂他的安危。
摩揭伯岑臉色一沉,說道:“帝都諸家都為帝子之位焦頭爛額,敵國即便要對我不利,也需確知我的行蹤才行。我在此地留上數日,就與小巫到別處遊歷,帶上你們反洩了行蹤,落人口實。”
素鳴戈拾階而上,看見站在崑崙荊後的師楚,才知摩揭伯岑召集家臣言事,忙不迭告罪一聲,退下臺階就要避開。
“伯岑有事正尋素鳴先生,請留步。”
素鳴戈遠遠站在一旁。
摩揭伯岑對師楚說道:“老夫人要問起,你就拿這話回她,你先退下去準備,臨行再過來一次,我還有話與你說。”
摩揭伯岑要讓家臣離開此地。素鳴戈暗自思量,卻見摩揭伯岑招手讓他過去,忙趨步登上石臺,與師楚插身而過時,只覺一道冷冽冰泉淌過,讓人毛孔禁不住一收。
“老夫人不放心,說燕雲苦寒之地,非讓我將這麼多家臣留在身邊,哪裡像待罪之身?我這讓師楚領著家臣們回休屠城去。”
素鳴戈回頭望了師楚一眼,氣勢內斂,堅毅的背影偏又給人磐石一樣的感覺,似乎摩揭家隨便一個家臣都遠遠超越尋常武者的境界。
雖然只有一名家臣與摩揭伯岑住在經院裡,長老還是將整進的西廂院都讓出來。
素鳴戈不知道摩揭伯岑為何事要將他領到西廂院才說;摩揭伯岑進入經院以來,便與素鳴戈最熟絡,旁人看到他們三人往西廂院走,也不覺奇怪。
摩揭伯岑目光灼灼,直視素鳴戈:“素鳴先生是燕雲故民?”
神裔之族的羲人斷燕雲之水,燕雲之民紛紛離開故土,如今帝國內近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是燕雲之民的後裔。承認自己是燕雲故民,在帝國之內已不是什麼違禁的事。
素鳴戈不知摩揭伯岑有何深意,思慮之下,竟忘了要回答他。
摩揭伯岑渾不在意,似乎素鳴戈已做出肯定的回答,說道:“燕雲荒涼千年,素鳴先生心裡可有感慨?”
聽他這麼一說,素鳴戈禁不住一嘆;隨即驚醒過來,不知不覺在摩揭伯岑懾人的氣度下,流露出內心最深處的念頭。
摩揭伯岑嘴角斂著讓人感覺溫和的笑意,說道:“與素鳴先生數日交談,知道先生是耿忠之人,不瞞先生,千年之前,我摩揭家也是燕雲故民,沒有別的心思,只是看到這千里荒涼之地,心生悽楚,忍不住要想為之做些事情。”
素鳴戈不敢輕易接話,偷眼看守在房外的巫彌生,他背對大門,戟直的背脊紋絲不動,似乎房中的談話,進不了他的耳朵。
摩揭伯岑笑道:“素鳴先生的弟子有如一方璞玉,細加琢磨,不難成大器,可惜沒有姓氏,素鳴先生可曾為他想好出身?”
摩揭伯岑不嫌棄衍的身份,讓素鳴戈心生好感。
“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