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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這裡最清楚朱墨陽的人,甚至比朱墨陽自己都要更加的瞭解他。先生從十年前的某個大雨飄蕩的夜晚帶走了孤身一人的他,只不過,先生越清楚這件事,他就越不會說出口。
紫毫筆尖上的水滴不再增大,彷彿這就是水份的最終分量,於是,朱墨陽看著眼前這顆摻雜著絲絲墨汁痕跡的核桃大水滴,伸出了一直未曾動用的左手。
左手是平常人們不太習慣常用的手,但作為先生的學生,朱墨陽就必須要學會利用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包括只是頭頂上的每一根毛絲,包括只是依靠感知的直覺,包括只是他眨眼閉眼間的每一處餘光。
所以,運用左手對其而言都已是無比簡單輕鬆的事。
左手上的修長五指平鋪而開,掌間分佈著每一個人都有的無數線紋,朱墨陽輕輕的將左手靠近水滴,隨之緩緩的用手心握住了紫毫筆尖的水滴,一股充滿聖潔的濃郁天地之氣自其身上傳出,綿綿緩緩不驕不躁,柔和的帶著生命力,但最終都匯聚到了左手握住水滴的手心上。
林易只是淡淡的看著對方,他知道對方的左手雖然包裹住了整顆水滴,但絕對沒有半絲肉體與水滴上的碰觸。
畫坊內的天地之氣愈發濃郁了,像是菩提子帶給林易的聖潔,只是朱墨陽尚未達到菩提子那般強烈的程度。強烈的光從朱墨陽的左手中傳開,唯有修行者才可以看到,先生很清楚的看到了這道光,臉上笑容更甚了;林易也清晰的看見了這道光,眸中驚訝更深了;唯獨那俏臉上一幅不知所云表情的黃衫女子只是一味的驚異與好奇。
她專注著朱墨陽的動作,時不時輕眨一下美麗的大眼,長長的睫毛像是兩片蝴蝶的羽翼在煽動,靈動而輕緩,翩翩起舞。
最終,朱墨陽鬆開了左手。
一眼望去,水滴毫無預兆的還垂掛在了紫毫筆尖上,只是這顆水滴的卻像是被世間最潔白的天地之氣淨化了般,無比通透,明淨如珀。
水滴可以清晰照射出每個人的臉,林易看著這個潔淨到無暇的水滴,看著身在水滴裡面的自己影像,彷彿就能感受到在它的裡面蘊含了多麼龐大的力量。只是這股力量被水滴最外表的一層薄膜阻隔著,從而使他無法真正看透,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
朱墨陽凝重的眼神注視著這顆水滴,在看到它的清澈明淨之後,臉上的肅然才漸漸散去,一抹無比輕鬆的微笑浮現在其漂亮的臉上。
“就是這滴淨墨,落畫吧!”朱墨陽在口中輕笑一聲,說道。
握住紫毫筆桿的右手輕輕一抖,震動搖晃的力量晃動著垂掛在筆尖的淨墨,淨墨搖搖欲墜卻像是不肯脫落。
但最終,還是未能在朱墨陽的抖動之下堅持住,直直朝著木桌上平鋪的荷花圖中垂落而下。
噠的一聲!
淨墨落在荷花圖上發出一聲輕響,碰撞桌面的它並未濺起一粒多餘的水珠。
它像是退潮一般朝畫紙上不斷散開,淨化了整幅墨色的荷花圖,最終,更是奇異的融入到了這幅以墨灰色為調子的荷花圖中。
……
……
第五十五章 一力化萬道
水落荷花,荷花自當顫動,而今,並非是真實的水滴落在荷花上,因為事實是朱墨陽淨化後的墨水滴落在了荷花圖上。
墨入畫紙,不染漆黑,明淨而透亮。淨墨順著宣紙上的紋路散開,看去並不像是打溼了由青檀樹皮製造出的薄弱宣紙,反倒是這滴淨墨給宣紙上的墨灰色帶來了許許生動。
朱墨陽雙眼盯著荷花圖的畫面,嘴角輕笑不語。旁邊畫臺上的先生見此,微微說道:“姑且有了些進步,但遠遠不夠!”
朱墨陽聽言,趕忙收起臉上的嬉笑,朝常微先生抱拳一拜道:“是,先生,學生受教了!”
“菲菲可曾明白畫中缺的是為何物了?”先生見朱墨陽受教後,轉頭望向唐菲菲,睿智的眼神帶著許許關切,詢問道。
“學生愚昧,並未明白學長用意何為!”穿著淡菊色衣裙的唐菲菲羞愧低頭,誠實回答道。秀麗可人的俏臉上再次升起兩小片緋紅,如同喝醉了酒時的酒興上臉,唐菲菲紅著臉蛋兒,看去竟頗為迷人。
常微先生見此,輕輕搖了搖頭並未有什麼怪罪,隨之便又轉頭像林易詢問道:“少年郎覺得如何?”
林易聽得常微先生之問,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微鞠下拱起的脊背,看起來愈發的恭敬,抱拳說道:“朱兄畫藝超凡脫塵,兩手妙筆生花,令小生佩服!”
“呵呵,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