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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在還是新兵的時候,全都吃過這批老兵用命換回來的糧食。當年的殺戮者們大部分都死了,僥倖從妖獸口中活下來的這些,也失去了擄掠的能力。
就像是幼鳥之反哺,從老兵那裡學會如何埋伏蹲守、如何劫搶商隊、如何避開戈壁莽井的菜鳥們,將這種殘忍的生存手段延續了下去。新兵中的絕大多數,都是摩利亞各地抽調來的死囚。他們曾經罪行累累,無惡不作,如今依舊可以連眉毛也不跳半下地將整支商隊屠戮至盡。唯一變了的是,以前他們殺人是為了金錢和貪慾。現在,則是為了生存與責任。
當看到幾匹馬背上負載的殘缺屍骸時,大門處的那些老兵沉默了。他們的臉上不再有笑容,有的,只是蒼涼與悲哀。
撒迦懷抱著威卡的頭顱,行進了要塞大門。隨後,是整支馬隊。卡姆雷立在邊雲的門口,回身久久凝望著那片茫茫戈壁。
家,已經到了。在漫長而黑暗的歸途中,指引著他和其他人踏上正確方向的,是幾簇微弱卻頑強的火光。在一種特殊的武技祈語中,這些用生命去燃點的光芒被稱之為??“靈魂之火”。
第四章 紅
渾濁濃厚的黑暗中,閃爍著微如螢火的光亮。遽然間,低沉猙獰的咆哮聲響起,一頭全身覆滿了青色鱗片,體形巨大的齧甲獸從暗處躍出,生滿了根根銳刺的長尾在身後蛇般遊動,狹長猙獰的厲目中燃燒著獵獵赤芒。
撒迦驚惶地向後退了一步,渾身急劇顫抖起來。茫然四顧間,周圍看不到一個人。籠罩著他的,就只有無法看透的茫茫黑暗。
妖獸在發出一聲類似於嗚咽的怪吼後,緩緩張開了血盆大口。一根根鋒利青森的獠牙被齜出,閃動著幽幽的冷光。
“父親!父親!”撒迦哭喊起來。父親呢?他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在自己的身邊?!
隨著目中的赤芒愈盛,妖獸伏低了前身,彎曲尖銳的利爪匕首般從腳掌肉墊間刺出,已是急不可耐地想要撲上前來。
“好孩子,別怕,大叔會保護你。”一個粗壯的人影突兀現出,攔在了齧甲獸和撒迦之間。
“威卡大叔,你要小心,它就要撲過來了。。。。。。”撒迦的語聲猛地斷折,急促地呼吸了幾口,驚喜地道:“大叔,您。。。。。。您真的沒有死!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不會就這樣離開我的。”
威卡似乎半點也不把那頭齧甲獸放在眼裡,大力揮了揮佈滿金黃色炎氣的馬刀,回身笑道:“大叔已經死啦!因為小撒迦有危 3ǔωω。cōm險,就又活過來了啊!”
撒迦想了一會,不放心地道:“那您可以一直活下去嗎?我們,還有父親,還有邊雲裡所有的叔叔,能永遠在一起嗎?”
“這恐怕不行,人總是要死的,你的父親也一樣。”威卡搖頭道。
撒迦再次望向周圍,焦急地道:“大叔,我父親去哪兒了?我看不到他,就會覺得很害怕。。。。。。”
威卡沉下了臉,語氣變得嚴厲起來:“撒迦!你是一個男人!假如有一天你父親不在了,死了,你必須得學著自己照顧自己,獨自面對所有的事情!”
撒迦從未見過威卡這樣對自己說話,不禁有些害怕,低低地囁嚅道:“我不要一個人,我想找我的父親。。。。。。”
齧甲獸猶如幽靈般無聲無息地掩近,突然間直撲而起,巨齒合處將威卡攔腰咬成兩截。
“威卡大叔!”撒迦驚叫,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
威卡的上半身倒在地上,腰腹切口處流出汩汩如泉的血水。略掃了一眼正在大口吞食自己雙腿的妖獸,他臉上現出了一絲奇異的微笑:“撒迦你看,一個人死去就這麼簡單。記住我的話,你的父親無法保護你一輩子的。。。。。。”
“不要死,不要死!”撒迦猛然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單薄瘦小的身體已經被冷汗溼透。屋子裡的光線很昏暗,就只有床頭燃點著獸油的銅燈,在躍動著微弱的火光。撒迦的影子被光源斜斜投射在壁角,不時地顫動扭曲,就像是黑暗中禁錮的孤獨魂靈。
回邊雲後的這幾天,每一個晚上撒迦都會做著各種各樣血淋淋的噩夢。在夢裡,他總是會遇上那些醜陋可怕的妖獸,有時候父親會在身邊,有時候則不在,就像剛才那樣。
略為定了定神,撒迦起身穿上了厚實寬大的外衣,走出屋去。
邊雲的夜空,總是清澈而澄淨,看不到半絲雲彩。無數顆繁星嵌掛於高空,流光溢彩,宛若粒粒璀璨寶石。天際的中央,斜掛著一彎冷月,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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