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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回到了硝煙瀰漫的戰場。
屈書記開始敘道:“三十年前,在解放我們光縣時老鄭是光縣獨立營營長,我才是個偵察小兵。鄭營長打仗的絕招就是有三分把握七分冒險就幹,所以他臨陣最勇敢了,活脫脫就是猛虎下山,一貫是舞風撲食、神出鬼沒的動作和速度。有一次,我裝扮成撿糞的去偵察匪情,在關山下的胡家坂發現了一夥陳鱉三匪徒,不清楚具體人數,於是向那個村子湊近。村邊有一位老奶奶正在割韭菜,我便向她打聽。那老奶奶眼還怪毒,一眼就認出我是解放軍,說村裡有土匪,逮住了沒活的,勸我快跑。我問她有多少人,她說:‘土匪頭派飯,每家派六人,我們村有十八家,你算算吧!我割韭菜給他們包餃子,我得回去了,回去晚了不一定要吃什麼苦頭呢。’我放信鴿給鄭營長報信,他想敵人才一百零八人,就帶了百十人趕來。匪徒們吃畢午飯,剔著牙、哼著曲兒、拖著槍出了村子。他們這一夥算是抬頭碰到閻王的蛋了,被我們居高臨下一頓機槍掃射,撂下幾十具屍體,龜縮排村子去了。我們正在得意地笑時,誰料螳螂撲蟬——黃雀在後,身後有大批的土匪襲來,村裡的傢伙們也端槍逼過來。鄭營長這才發現情報有誤,這哪兒是一小股土匪,分明是陳鱉三的隊伍傾巢出動了。我們被包圍在胡家坂外的矮土崗上,堅持了半天一夜,打退了敵人二十次進攻。假若他們再來第二十一次,我們的子彈就會打光。鄭營長果斷決定,不管它三七二十一,趁著黎明前的黑暗掩護,突圍出去。這時敵人的包圍圈又縮小了,對面就能聽到匪徒們的笑罵聲。鄭營長一聲‘衝’,我們百十人呼啦一下衝下山崗,迎面的敵人端著槍被嚇傻了,手指頭不知道扣扳機了,竟有槍被嚇掉的,也有跪地舉槍投降的。我們撂倒一大片,闖出包圍圈,又且戰且退了一會兒,退入胡家坂,疾速穿村而過,迅速撤回大本營。回來後一查點人數,竟不損一人一槍,不傷一兵一卒。鄭營長拍著我的肩膀說:‘打仗有時就得豁出去,死了死了算了。越是怕死越是活不成,越是不怕死越是活得好好的!’後來偵察得知,那一役是陳鱉三的詭計,準備把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昔日連襟鄭營長除掉,誰料想到嘴的鴨子竟然飛走了。”
葛二又問道:“哪老鄭是怎樣負的傷呢?”屈書記咳了一聲,清清嗓子續道:“唉,所謂‘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上傷’啊!那已是五0年三月三了,陳鱉三匪幫和河南鄧縣丁大牙匪幫的殘部裹脅一萬多群眾,向我們光縣漫來,史稱‘三月三暴動’。那時縣委張正言書記和鄭營長僅帶了三百人趕到阻蒙關堵截,我也去了。其時沒有再多的兵可帶,因為解放軍大部隊已奉毛主席命令解放大西南去了。對吶,你知道我們光縣地面上有宋抗和阻蒙關兩個地名,但你又知道它們有什麼含義嗎?”
“不知道。”
屈書記解釋道:“顧名思義,從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到,當年宋朝軍民在這兩個地方抗擊和阻擋蒙古大軍,所以留下這兩個地名,這事地方誌上也有記載。可見我們光縣軍事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是大軍南下的要衝。莫小瞧宋抗和阻蒙關這兩個丘陵山包,它倆可是華北西南最後兩道關隘,再往南就無險可守吶。”
屈書記勸葛二喝茶,自己也喝了兩口潤潤嗓子。他兩手握著茶杯,把它在桌面上緩緩地轉著圈兒,問:“上段話我講哪兒了?”
“說到張書記和鄭營長僅帶了三百人去阻擊土匪,你也去了。”
屈書記“噢”了一聲說:“是說到這兒。黑壓壓的群眾在前,土匪在後。離我們的工事僅有百十米遠了,張書記命令向地面放槍。子彈掀起一道土浪,把群眾嚇得往後退縮了一陣子。他們推推搡搡、亂亂哄哄,誰都不願在前頭送死。喪心病狂的匪徒槍殺了一批退縮的群眾。群眾也發現解放軍不是真朝他們開槍,便磨磨蹭蹭地挨近我軍防線,僅有二、三十米了。夾雜在群眾中的土匪開始向我軍射擊,並且能夠越過群眾的頭頂把手榴彈投到我軍壕溝內,後邊也突然出現了土匪,使我們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密集的子彈貼著我的肩膀、腦門飛過,我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頃刻有性命之憂。空中一個黑影向我撲來,像蒼鷹撲向呆雞,把我壓倒在戰壕裡。原來是鄭營長跳過來掩護我,但他在這個大動作中中了兩彈。這時張書記命令:‘不許還擊,砸毀槍支,準備就義!’張書記之所以不讓還擊,是怕傷及無辜群眾。鄭營長的警衛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幫他一把。我倆架著鄭營長避入人群,在好心群眾的掩護下逃離戰場。這次戰鬥僅存我們三人,張書記和其他三百多人全部遇難。其中張書記犧牲得最慘。據目擊的群眾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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