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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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前所未有的赤紅之雷把整個天際染紅，只是這一道轟雷，反而是從地面轟向上空。在這一道閃雷的映照之下，一個手與天高、腳踏黃土，雙眼斜藐蒼生的巨人的虛影無聲無息的立在那裡。他的輪廓帶著東方人的沉忍，可面板就像剛從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出來一樣蒼白，和披散的黑髮對比鮮明，並不健壯的身軀卻帶有來自洪荒的逼人氣魄。

他的姿態和蚩尤一樣，雙手高舉斧頭。只是他的斧頭實在太平凡，看起來就和樵夫劈柴用的斧子相去不遠——磨快的斧刃、厚重的斧背加上黝黑的斧柄，實在毫無特別之處——假如硬要說有什麼特點的話，就是這麼普通一把斧頭居然握在這麼一個不普通的巨人手中，還有……

還有在這平凡中掩藏的那一份無堅不摧！

“這是什麼？”威廉還沒見過如此巨大的身體——就算降臨者從上級位面召喚的降世天使，在這個巨人面前也不過是剛出生的小孩而已！這一點看著像一條畸變的草蛇一樣仰視這巨人的八歧大蛇，稍稍做一下對比就可以了。對東方神話比較熟悉的約瑟腦裡閃過一個名字，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這莫非是……”

“盤古……”除了開天闢地的盤古外，還有那一個東方人能有如此頂天立地的偉大！九尾是萬萬想不到，蚩尤居然真的是繼承了盤古之魂的上古魔神，難怪光靠肉體就如此強悍。儘管現在這盤古只是一個虛影般的存在，可他手上的斧頭卻是貨真價實的盤古斧的斧魂所化，恐怕……

“接我這一擊。”在巨人的身影出現瞬間，蚩尤身上的紅線已經完全隱去，只有斧刃上那一點鮮亮的寒星發出奪目的紅光。巨人雙臂的肌肉明顯的隆起，握著斧柄的手也猛地收緊，胸腔迅速擴大，一聲如驚雷般振聾發聵的聲音衝口而出：“吒——”

天空被劈開了！連九天神雷都無法透過的黑幕在巨斧面前就像一層薄紙，輕易地拉開一道諾大的口子。夕陽從開口處投下一抹病態的酡紅，看起來就像滴血的傷口。在斧頭經過的路線，居然出現了比黑幕更為漆黑的裂縫。一種如劃破玻璃的刺耳之聲讓人心悸，這一斧，是確確實實地把空間也劈開了！

瞬間，蚩尤與八顆黑色勾玉的距離消失，鮮紅的亮光狠狠地撞在了由勾玉結成的黑色護盾上。同一時刻，八歧大蛇八口大張，八道猶如實質的黑光射在了黑色勾玉之上。黑色勾玉爆出更為耀目的黑光——黑光居然把紅光全都遮蓋過去，同時把蚩尤也吞沒了！從側面看過去，巨人的斧頭就像鑲進了一堵黑色的牆一樣，進退兩難。

擋住了？連空間都能破開的斧刃就這樣被擋住了？“這還遠遠不夠……”紅光刺破了黑色的厚牆，把裹著蚩尤的黑霧一掃而空，露出他愈發愉快的笑容。“讓我再開心一點吧。”蚩尤一點一點地把斧頭往下按壓，他向下速度很慢，卻無法阻擋。

露出本體的八顆黑色勾玉發出不堪重荷的哀鳴，伴隨著劇烈的顫抖，哀鳴變成刺耳的嘶鳴，就像失落在古老的廢墟中的咀咒——惡毒而無力。相對來說，八歧大蛇身上鱗片爆裂破碎的聲響是如此的溫和，只是結果更為悽慘。八歧大蛇原本漆黑的鱗片已經十有八九變成汩汩而出的鮮血，把還未破裂的一小撮一併染紅。

“還以為可以玩久一點……”蚩尤仍舊輕鬆，語氣不無遺憾，“看來要結束了。”此時，八歧大蛇噴出的黑光已經瘦小得像一條在風中招搖的黑線，只是頑強地連著兩邊，也就是堪堪沒有斷開罷了。紅光如鮮血似的把天地染紅，斧刃與黑色交匯的地方，不斷的有黑色的光點昇華，乃至消失——結果就是黑色勾玉的光芒愈來愈淡。

以紅與黑的交界為中心，大地因為壓力漸漸下陷，中心附近已經有一圈變成光滑的石英。“啪——”微小而清脆的破碎聲，在鮮紅的空氣中蕩起漣漪。裂紋在勾玉的表面伸延，肆意的嘲笑這無力的抵抗。終於，第一條黑線斷開，黑色的勾玉碎散成黑色的沙粒，在風中化為虛無。

而隨著第一顆勾玉的爆裂，接下來七顆勾玉也無法倖免，幾乎同時，破碎成飄渺的沙塵。八歧大蛇對天發出八聲哀叫，十六隻眼睛怨毒的瞪著蚩尤。黑色勾玉對於它來說，就好比九尾的妖元內丹，是它力量的凝聚物。就算這次它能活下來，也不知道要花上多長的時間才能恢復元氣——而且這次還不一定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