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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脆響,以及女人刺耳的尖叫。妻子轉過頭去,不禁也驚呼起來。我的心臟狂跳不止,顧不得自己衣衫凌亂,跳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去。只見雪念滿臉的驚恐,緊抱著肩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地上。我順著她的眼光向下望去,地上是那枚玉笄,被摔碎成兩段……
“這是丈夫家傳的玉笄呀!”妻子驚叫道。可憐的小丫鬟嚇得涕淚滾滾,囁嚅著:“我、我收拾大人的包袱,沒想到……奴婢不是故意的……夫、夫人……”
我感覺渾身的骨頭都似乎被抽空了一般,身體象灘爛泥般癱軟了下來,只好倚靠著門框,以使自己不倒到地上去。“這是天意……不,是註定的……”我的聲音比雪念更低,更為惶恐無助,“不是你的錯……不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雪念擦乾眼淚退到屋外去了,妻子攙扶著我,輕輕撫拍著我的脊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靳賢的聲音:“大人,區區回來了。”
“城中情勢如何?”我匆忙問道。靳賢回答說:“天子移駕在城南獲筇別業,尉忌佔據宮城,兩軍爭奪東西市,日有殺傷。獲筇調取南北軍,兵眾而不能戰;尉忌將‘金臺營’,雖勇而力寡。大人一日不進城,相持局面一日不解,大人若進城,助獲氏則獲氏勝,助尉忌則尉忌勝,可謂舉足輕重。”
我炫…書…網整理好衣冠,到廳堂中和靳賢、秋廉相見,詳細詢問這整整一晚上他們的行止,以及所見所聞。據靳賢所說,他於昨日申末從廣福門進城,城門雖已封閉,他手持我給予的行司徒長史的櫝版,很快就得到了獲筇、膺颺等人的迎接,並於晚餐後得以覲見天子。
“天子神情激憤,極言尉忌之亂,不象是偽裝出來的,也不象是受到脅迫後講的假話。”靳賢陳述了他的觀感,然後轉述天子對事變經過的描述。據說丈人才去世,尉忌立刻率“金臺營”控制了宮城和諸郡邸,請求天子下詔宣佈獲筇有謀篡之心,必須逮捕法辦。“金臺營”人數不過四千,無法嚴密守備宮城各門,而尉忌派人接管南北軍的圖謀又於當晚破產,於是天子趁著夜色,在膺颺的保護下逃到獲筇建在城南城陽坊的別業中。
獲筇府邸早就遭到“金臺營”的圍攻,他逃出去以後調動南北軍,撤退到了城陽坊。次日凌晨,南北軍反攻宮城,遭到幾乎毀滅性的打擊,從此再沒敢發起過主動進攻。據說尉忌還想劫持百官,但被獲筇棋先一著,在京兩千石以上官員絕大多數投到了獲氏陣營中。
“戌時過後,我們離開廣福門,並且告誡獲筇不要將訊息外洩,以免尉忌另做打算,”靳賢繼續說道,“然後自長樂門二度進入京都,去打探尉忌的訊息。當然,尉忌所言,和獲筇乃至於天子所言,全都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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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部 龍池劫灰 第四十六章 人心
更新時間:2008…6…12 12:30:22 本章字數:4142
古詩云:仰者皆可攀,人心不可登。行坐一長嘆,為我三撫膺。
按照尉忌的說法,七月廿四日丈人病故,臨終前囑咐他率“金臺營”控制住宮城,以防獲筇趁機作亂。當晚他接管了宮城的警衛,隨即親身去覲見天子,通報了丈人的死訊,要天子下詔,令百官〔當然包括獲筇在內〕次日一早都去丈人府上發喪。詔書既然已經下達,他就暫時放鬆了警惕,沒料到當晚三更時分,膺颺率十七騎硬闖貞義門,挾持天子離開皇宮,投往獲筇建在城陽坊的別業。
廿五日一早,獲筇就矯詔稱尉忌為叛逆,召集公卿百官並南北軍,北上進攻宮城,被尉忌輕易就打退了。他本可以率軍直搗獲筇的大本營,奈何天子在對方手上,投鼠忌器,這才不敢輕舉妄動,只等我回京以後共商對策。
聽完靳賢轉述尉忌的說法,我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嘗試著分析說:“按照獲筇所言,尉忌初始便有反心,丈人屍骨未冷,他就犯上作亂,以我對尉忌的瞭解,實在難以令人置信。而按照尉忌的說法,他原本只是想防患於未然,因為行動過激,反而逼反了獲筇——尉忌是個大老粗,這種傻事他做得出來……”
靳賢一邊聽,一邊微笑著搖頭。等我講完,他拱手說道:“大人沒有親眼見到戰鬥的雙方,所以才會得出不確的判斷。以我看來,尉忌此人大有心計,未必是粗人,然而他的話既然是假,就難免會露出破綻。首先,廿五日距昨晚整整四天,他如果要等大人相助,早該派人前來尋找大人,傳遞訊息了。在獲筇來說,很想靠自己的力量平定這場叛亂,那樣他就可以越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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