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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夢而已。我總是在想,如果是夢,就讓夢早點醒來就好,可是,一直一直,都不曾醒來。”
“見到易老的時候,我沒有特別的感觸,那天的天空也像今天這樣,有些低沉,易老是下午6點過來的,天色也有些暗了,他站在曾經我的那個墓碑前面,看著那張黑白相片,沒有表情,就一直注視著。直到晚上很晚,月牙般大小的月亮已經掛在天邊,隱隱約約被烏雲遮掩,我突然很好奇,宋臻淺是孤兒,這一輩子沒有任何親人,這麼一個男人看著這麼一個墳墓這麼久,為什麼?如果僅僅只是想要祭奠一些烈士,走馬觀花一下即可。所以,在那個陰森的墓地,在那個黑暗的晚上,我問他,老頭,你在看你女兒嗎?”
“易老轉頭看著我,我知道,他看不清楚的,天空那麼黑。但是那一刻,他卻是仔仔細細的在打量著我,仿若我是他久違的一個朋友一般,那種眼神,帶著莫名的親切感,讓我的內心,莫名的怔了一下。”
“他說,是啊,她是我女兒,直到死了之後,我才發現。”宋臻淺突然停頓了一下,她想,她應該永遠都忘記不了,易老當時滄桑的眼神以及絕望的語調,“他說完之後,我呆了很久,喉嚨處莫名就哽咽了,眼前的一切變得有些模糊。我沒有父母,從小生活在孤兒院中,雖然沒有電視上報道的那樣,生活在孤兒院的孤兒都可憐得很讓人掉眼淚,但無論怎樣,一個人對父母的渴望,和年齡沒有任何關係。”
“我對他說,你相信嗎?裡面埋著的那個女人,就是我。”宋臻淺靜靜的靠在秦遠修的肩膀上,“現在回想起,當時那個地方,當時那個時間段,換一個人,應該會嚇得屁滾尿流了,但是易老硬是站在那裡一步都沒有動過,他非常淡定的問我,你是人是鬼?”
“我說是人。”
“他說,那你跟著我走。”
宋臻淺的嘴角突然笑了,“就這麼簡單,我跟著他去了義大利。”
“他真的是你父親嗎?”秦遠修問她。
他能夠感受到她從內心裡面傳遞出來的溫暖。
那句話說得真的很對,一個人對父母的渴望,和年齡是沒有關係的!
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面無表情。
“誰知道。”宋臻淺搖頭,“後來就聽易老說起他曾經的故事。易老曾經也是個小角色,仗著當時家中有點小錢,在他那個鎮上耀武揚威的過日子,遇到我傳說中的母親時,我母親還在街頭賣豆腐,在當年那個小鎮上算是長得還行,也就狗血的叫‘豆腐西施’,易老當時有些痞,也算是年輕氣盛,在和一群弟兄打賭的下,強行佔有了我母親,事情暴露了之後,為了躲避官司,易老的父親就把他偷渡送出了國,後來陰錯陽差的到了義大利,從進黑幫的小混混開始,一步一步的混到了今天的地位。”
“易老很少回中國的,這個國度對他來講,應該是可敬可謂的,他不輕易踏進這裡一步,但在易老的父親病逝那一年,他還是回來了。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豆腐西施’在他走後不久懷孕了,當年那個時代是不一樣的,女人未婚生子是太大的事情,‘豆腐西施’沒多久就在這個鎮上消失了。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實‘豆腐西施’是喜歡他的。而當年,易老也是喜歡‘豆腐西施’的,只是那個時候,易老滿身都是半吊子江湖氣息,為了繃面子,為了耍威風,錯過了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情。”
“根據一點一點的線索查下去,然後找到了我,在S市的那個墳墓。”
……
深夜,山間的溫度零下好幾度。
宋臻淺裹著羽絨服,把自己縮成一團,靠在秦遠修的肩膀上,她望著黑色的天空,睏意越來越明顯。
“別睡著了。”他突然開口。
宋臻淺嗯了一聲,抱緊了自己的身體。
“說了那麼多我的事,你也說說你自己吧,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秦遠修搖了搖頭,“我的人生很簡單,大多都並不是你感興趣的。”
“你不說,怎麼會知道我不感興趣?”宋臻淺坐正身體,很想努力的看清楚他的臉頰。
“我出生的時候就在孤兒院了,從小就和同齡或者比自己大的孩子搶東西吃,當時的修女很討厭我,在我耳邊一直唸叨著,有本事你搶東西搶一輩子。我當時就想,要能夠搶一輩子,應該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很小的時候,至於多大我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很小,就開始在街上搶東西,長此以往,我這種不良品性就被孤兒院給踢了出來。於是,我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仗著自己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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