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汗，衣袖被阿初拉了拉，我才反應過來和他一起爬到一邊，“劉大人既然來了，就帶他倆回去吧。只是這冷宮不是劉大人日日能來的地方……”她冷眼看我，哼了一聲。

我爬到一半，楞在了原地，她擺明了在威脅。是啊，就算實雍此次有幸能護得了我們，可這冷宮她出不去，我們也出不去，遲早阿初會落在她手裡。我定了定心神說，“那你要怎樣……”

“你還不知道我要怎樣嗎？”她妖異得看著我，帶著挑釁，似乎又是故意在嚇我。反正我是敗下陣來。

“為什麼……”

“我恨她，但我更恨他……”

他？她？到底更恨誰？“你是說…朱見深，不，明憲宗！”

（我那時完全不知道，明憲宗是諡號，後面被阿初抓了把柄，悲劇啊！）

他們三人明顯一愣，吳氏帶著笑說，“是……”我驚惶的看著她，如今她這一副在談論家常的語氣，卻訴說著一段家破人亡的刻骨仇恨，讓人更覺得陰森。“他長得和他一摸一樣，愛上了那麼一個醜婦！娶了我連瞧都沒瞧，就把我丟進這墳墓裡，就把我的族人丟統統進了墳墓裡！這筆賬……讓誰還？我可不是要找皇子，好好問問。”

我嚇得要吐血，可身後的阿初卻在我耳邊說，“她是氣話，莫怕！”

可我仍舊全身發冷，她可哪還有一絲生氣？我們雖然呆在這冷宮裡頭，但自知不屬於這裡，從來不會因為這裡的一草一木感到悲傷，即使是紀氏她也有阿初日日相伴。

可是她不一樣，她屬於這裡，這裡的一切都在刺激她，冷宮，墳墓，孤寂得告訴她，吳氏，你是一具活死人，你父母都因你而遭罪。

我啞著嗓子說不出話來，看著她沒有神采的眼神覺得有些熟悉。那天，那天闖進我軀體的魂魄也是這麼看著我，它倔強得要活但是掩蓋不了心中的孤寂，那種失去摯愛的痛苦和寂寥像是一層白布斷送了一切色彩。

劉實雍已經走到了我們面前，他恭謹對阿初行了禮，想去抱阿初卻被阿初厭惡地推開。他只能過來扶起我，發現我已經全身痠軟。他輕輕湊了過來，把頭擱在我肩上輕聲說，“帶你回去”便摟著我將我抱了起來。

“他更可憐。”臨出門時，我哀嘆一聲。

實雍一顫。

到了自己院子裡，我拉著阿初，“你母親睡下了，今日你就呆在這裡吧。”他聽了點點頭，靜靜得坐在石凳邊，不吭一聲就做回了那個沒有存在感的阿初。

實雍先對阿初拘禮一躬，又問我“你剛所說是何意？”

嘆了口氣，我說道，“且不說，這……這萬貴妃有多蠻橫，多驕妒，若是換成平常百姓家的婦人也受不了丈夫三妻四妾，處處留情…更何況是佳麗三千。她要是真錯，錯在不該用尋常婦人的愛來做這個帝王婦……”

“何意？”

我陷入在自己的思緒裡，“帝王怎可專寵……帝王怎可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他是百官百姓的效仿，最最錯不得，任性不得。所以你們逼著他去博愛，去愛他不愛的人…是人都會逆反…自然就更愛心裡的那一個，摒棄身邊的那些……其實何必互相責怪，不愛就放開，愛就廝守，只愛一人不是錯……”

“他…早年受了許多苦……”實雍沉默得開口，“所以對這個年長他十七歲的女子有著難捨的情誼。”

抬頭看著實雍，其實我知道他為什麼愛萬貞兒，輕聲說，“算了…這國事家事，我一個女娃也不懂…見識淺薄，胡言而已。”

他注視著我，久久的，就像看明白我在想些什麼。那目光像月色一樣，正當我想趁著氣氛，繼續增進我和實雍的感情時，就聽耳邊清脆的一聲，“我困了，帶我回去睡覺！”

這個破小孩，平時打死不肯多說一句話，這會發揮他隱形人特質的時候來拆臺，真過分！我拉起他的手，紅著臉對實雍說，“大人好走……”

他淺淺朝我一笑，禮數週全，可眼睛卻在對我說話，我像被電著似的，開始冒傻氣。他這款，真是對我的胃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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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回屋子

“你把東西往裡面挪挪。”阿初指著我的被褥說。

“不用，我搬去和繡兒同睡，這讓給你！”

他莫名奇妙得白了我一眼，我嘆氣，才多大的娃脾氣倒是漸長，整日不給我好臉子看。還沒等我動身，他就胡亂甩飛了鞋，蹭掉襪子，帶著怨氣鑽進了我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