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斷續續的。我打算高考報江寧美院,因為蘇老師是那裡油畫系的客座教授。你看他畫的這婦女的眼神,多傳神啊,有一點期待又有一點失落。”
聽到欒靖這麼一說,鍾嘉恆本來停留在欒靖臉上的目光便轉移到畫作上去,而且直端端地就單看那眼睛。黑色的油彩中用灰色顯出眼睛的水靈,用白色點出讓人心疼的眼神。不近不遠的距離,剛好看不出油彩的痕跡,像是真有這麼一個憂鬱的婦女正在等待某人的歸來。
回憶起這些,鍾嘉恆只能嘆嘆氣,物是人非,他鐘嘉恆此時早已孑然一身。
走過街街巷巷,汽車停在了一家四星級酒店門前。他們下車取了行李進去報到,被會務組分別安排到兩個標間。和蘇亦煊住同一間的是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大姐,在江寧市南邊另一個省的A市一家雜誌社工作,任欄目責編。
洗漱完畢,看看錶才四點五十分,蘇亦煊將手機開啟,發現有五條新簡訊。一條是媽媽的,問到了沒有。其餘四條,都是劉子熙。
先給媽媽回了簡訊保平安,才開始一條一條看劉子熙的簡訊。
“真的不用帶東西,太沉了,這邊什麼都有。”這是蘇亦煊上了飛機關機前給他發最後一條簡訊之後回的。出發之前蘇亦煊問他:“在江寧需要什麼嗎?”他說:“什麼都不需要,你來就好。”後來蘇亦煊還是在特產專營店給他買了一盒江寧的茶葉,起飛前給他發簡訊說:“沒什麼拿的,就買了盒茶葉給你嚐嚐,飛機就要起飛了,古北見。”然後就關了機。
接著,蘇亦煊開啟第二條:“安頓好了給我打電話。”
第三條:“怎麼還沒到?”
第四條:“沒事,我不著急,你到了就給我電話,慢慢收拾,我等你。”
蘇亦煊看著看著,不禁笑了,怎麼叫不著急,明明已經著急了。她心情很好地獨自笑了出來,一種莫名的幸福和滿足湧上心頭。但隨即又漸漸沉下來,他是子熙哥哥。
八歲那年蘇亦煊走的時候,劉子熙由於家裡的一些原因沒能去送她。也是因了同樣的原因,在蘇亦煊呆在古北的最後的一年時間裡,他們很少見面。之前得知蘇亦煊要轉學離開古北的訊息,她的同學都來送她,還留了很多禮物,有賀卡、有音樂盒、有記事本、有鋼筆。可是,唯獨曾經與她最親近的子熙哥哥,始終沒有來。
帶著遺憾,亦煊跟隨著父母踏上了南去江寧的火車。夜裡,火車上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讓亦煊難以入睡。她躺在媽媽身邊,腦海裡閃過的都是同學們一張一張快樂的臉。她感受著火車前進的顛簸,她知道火車駛向的地方有太多太多的未知在等待她,而火車駛離的地方將成為她永久的回憶。
初到江寧,他們先暫住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店裡。白天媽媽將行李寄存,然後帶著她去找房子,而爸爸則揹著裝有畫作照片的包獨自出去找工作。沒幾天,她和媽媽在江臺路找到了一處兩室的單元房,月租金是媽媽以前工資的三分之二。
找好了住所,媽媽便去給她聯絡學校,按照學區劃分的原則,媽媽帶著她找到了江臺路小學。和校長談的時候,校長很是不情願,即便是媽媽拿出她的成績冊,即便是成績冊上語文數學都在97分以上,校長還是很為難地羅列出種種困難和理由。直到媽媽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校長,校長那張又胖又黑的老臉才慢慢綻開笑容,說不是學校不願意收,只是教育局給每個班的名額有限,但是你看你們剛來江寧也挺不容易的,學校也不想讓每一個優秀的學生失去上學的機會,這樣吧,開學你先過來,我們找個桌椅你先跟著上。
媽媽聽到校長鬆了口,雖然心裡十分鄙夷校長的嘴臉,但還是強忍著連連道謝,這就算是錄取了。
開學,蘇亦煊果真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像一個插班生。江寧這邊上課用普通話,可是下課同學們說笑聊天卻都是江寧土語,蘇亦煊聽不懂也不會說,像她這樣的外來戶,排擠在小學中間雖然很罕見,但是基本上已經到了無人關心、無人過問的程度。每當下課鈴響,其他小朋友都三五成群地跑出教室玩,她只能坐在座位上來回翻課本,無聊地將課後的習題做一遍,再做一遍。
就這樣捱過了半個學期,期中考試後班主任重新排了座位,按個頭和成績。這次蘇亦煊終於可以不用坐在最後一排了,直接跳到第三排。本來她的成績是可以坐第一排的,但是個子有點高,已經看出她優秀潛質的班主任劉老師只好將她往後稍稍挪了兩排,並改選了班幹部,讓她當了數學課代表,因為全班在這次考試中只有她數學拿了滿分。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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