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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各處尋來的大夫已輪流瞧過幾遭,最後都只是搖頭嘆氣的離開,能用上的人參靈芝也都用上了,此刻能做的卻只有禱告。生命中第一次覺到如此的無助,紫蓮只恨自己不是真的西夏公主,或許換作她還會有些許辦法。
臥於床榻上的男子彷彿沉睡於夢鄉,又哪知她的憂愁,只是面色與唇色同樣的蒼白,彷彿冬末遺落於塵世的雪瓣,縱使萬般不捨也留不住這本不屬於紅塵的仙謫。
思及此,紫蓮的淚已如雨璉,緊緊將他的手握於掌心,卻發現竟是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捧於唇畔哈著氣,又放到手裡拼命的搓著,直到她的手都涼了,那冰冷卻不曾有一絲消融。終於沒有辦法再掩藏自己的情緒,紫蓮趴在床邊嚶嚶痛哭起來。
“蓮兒……”虛弱的聲音自床榻上傳來,微涼的掌輕撫上紫蓮的髮絲。紫蓮便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猛然抬起頭來。
白雪卿緩緩睜開雙目,似極度的睏倦,有些有氣無力的扯出一抹笑意,微涼的指尖觸上紫蓮的面龐,替她擦拭眼畔不斷滾落的淚珠。“怎麼又哭了……”白雪卿的笑容繾綣,眼睛裡都是寵溺,卻惹得更多的淚不由自主的滑落。
“雪卿……雪卿……”一遍又一遍喚他的名,彷彿在確認這不是夢境,紫蓮不顧一切的撲進了那個冰冷的懷抱裡。
或許是那些補藥起了作用,又或許是紫蓮誠心的祈禱感動了上蒼,白雪卿終於逃過此劫清醒過來,只是身子已是大不如從前,咳嗽的毛病更嚴重了些,無故的便生生嘔出一口血來。紫蓮顫抖的捧著被血染紅的絲帕暗自哭得傷心,在他面前卻努力的強裝笑顏。
這段時日和陌弦接觸得多了,紫蓮才終於想起過去在慕雪山莊的時候曾經與他有過幾面之緣。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弟子,倒是時常來沁雪園裡同白雪卿說些莊裡的事情。記得那時聽小蕊說過,在白雪卿奪得天下第一時,他風華絕代的氣度和驚世駭俗的武功為慕雪山莊吸引了眾多弟子,而陌弦正是其中之一。而今他竟已成了白雪卿的左膀右臂。
從陌弦與白雪卿的對話中,紫蓮也略略知曉當今天下局勢。沒有想到,他們在山間短短几個月的時光,外面已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程君鋒終於還是弒君謀反,宣告登上九五之位,已於半月前入主皇城稱帝,並大肆屠戮江湖中人,以鞏固自己的統治。然而他的行為激起諸侯王和江湖中人的不滿,各派紛紛揭竿而起,其中又尤以白雪琪率領的慕雪山莊為首要勢力。多年盤踞於天山的幽蓮宮也在此亂世中蠢蠢欲動,其教眾多次進攻中原,謀害各江湖大派,所過之處無不血流成河。如今亂世已至,天下三分,三方勢力均實力相當,一場又一場的廝殺,令百姓民不聊生,痛失家園卻也無處躲藏。
而降禍於山村的那場爭鬥,恐怕是麝夜跟隨幻蓮的指引知曉了紫蓮的蹤跡,於是尋到山中,又被程君鋒佈下的眼線洩露行蹤。程君鋒便在山林中設下埋伏,準備來一招請君入甕,卻未曾想到自己低估了麝夜的實力,落得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而陌弦在得知白雪卿墜崖的訊息後,始終不曾向白雪琪屈服,帶領白雪卿的親信殺出慕雪山莊,在四處躲藏白雪琪的清剿中終於等來了白雪卿的暗信,於是蟄伏于山林附近,等待接應。
原來一切都是有驚無險,是自己低估了那個看起來永遠不染塵纖的男人,果然天下第一的名號不是虛名,紫蓮思及此處,不禁失笑,心下又添幾分落寞,山間的日子便這樣一起不復返了。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紫蓮紛亂的思緒,驀然回首,撞進那雙深沉的眸子裡。
“怎的出了營帳,這裡風大,仔細又著涼了。”紫蓮慌忙起身,去扶白雪卿坐下,又倒了杯暖茶遞到他手心裡。白雪卿掩袖咳嗽了兩聲,卻將茶盞推到一邊,反將紫蓮的手握進掌心,一雙眸滿是深情的凝望著她。
春寒料峭,微涼的風攜著春日裡特有的溼意拂過面頰,繚亂她的髮絲,透過耳畔垂落的髮絲,她躲避他的眼,手下意識的往回抽了抽,卻又妥協於那濃重的涼意中。他的掌心慢慢收緊,清冷的聲音蠱惑她與他對視:“蓮兒在想什麼?”
“我……”紫蓮欲言又止,只覺他手上用力,她已偎進了他的懷裡,耳畔是他清晰的心跳,映襯那冰涼的身體,讓人覺得不真實。“陌弦是你喚來接應我們的?在山間的時候你就與他有通訊對不對?”終於還是問出這句話。
白雪卿的身子微滯,環著她的雙臂漸漸鬆開,又握住紫蓮的雙肩與她對視,眸中似乎又多了幾分落寞:“你怨我了嗎?我不是有意瞞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