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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去就明白了。

男生屋的佈置除了屋頂是平的以外和樓上一模一樣，但是床上的東西就大大的不同了，女生們把床單鋪好了，東西都歸置停當，屋子裡整整齊齊，可是再看男生這邊不得不用一個詞來形容，災情慘重。

拿來的東西隨便甩在床上，要鋪的床單也都堆在一起，杯子沒有規律地放在桌子上。

“那個，大家來幫幫忙收拾一下吧，我和劉老師都沒辦法了，麻煩大家了。”肖薇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難得地臉紅了個透。

潘瑤忍笑忍得內傷，想也知道當時是個什麼情景，不用想也知道朝霞把他們那幫男生趕出去的時候什麼樣。

女孩兒們倒不含糊，給足了面子，什麼都沒說，紛紛找個床鋪開始鋪起來，只是潘瑤看見她們的肩膀都有不同程度的顫抖。

潘瑤四處看了幾眼，一下子就瞄到左邊中間的那個位置枕邊的隨身聽和旁邊那盒熟悉的磁帶，呼吸徒然緊促了幾下。

潘瑤拿起那盒磁帶看了看，已經開封了，封面有點微微的磨損，想到程瑾最寶貝這盤磁帶，應該是聽了很多很多次才這樣的吧。

床上沒有床單，潘瑤從包的最外層抽出一條，仔仔細細地鋪上，先把枕頭被子移開，再把床單抻平，最後輕手輕腳地把枕頭放好，被子摞整齊。整個過程都是小心又享受的，還抱著一抹神聖的心態，像有人在旁邊看著，像一個儀式，敬仰而崇高。

雖然很小心仔細，但是卻依然比別人快很多，不是因為潘瑤動作有多快，是因為程瑾的東西很少而且收拾得很整潔。

所以潘瑤就有時間細細地把那個銀色的隨身聽拿在手裡戴上耳機，坐在程瑾的床上，聽聽程瑾聽的歌曲。

是英文歌，潘瑤聽不太懂，旋律很舒緩，有點憂傷，聲音很空靈。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是潘瑤確定自己聽的時候是面帶微笑的。什麼時候可以和程瑾並肩坐著，用一副耳機聽他喜歡的歌呢？！

換了兩首歌，周甜就過來招呼潘瑤走了。

女生們顯得很興奮，興致高昂地討論自己收拾的床鋪是誰的，誰又有幸收拾了程瑾的那份，潘瑤完全沒聽到，她只記得程瑾那條床單是天藍色的，淺淺青透的藍，細膩地似乎能滴出水來，像雨過天晴時天邊那種珍奇的色澤，潘瑤喜歡藍色所以她記得最清楚最明顯。

在基地一共要呆五天。

第一天就在休養生息中過去了，期間熟悉了水房，廁所，食堂。沒有出過基地的門半步，把一群半大的孩子們憋壞了，最開始還能聊聊天，打打牌，到了晚上就大眼瞪小眼地相對無言。

好在跟第一天比第二天顯得忙碌好多，早上七點起的床，小孩兒們平時大多數都每天早上七點十分到校早自習，六點過一點就要早早起來，到了冬天那個時候天還沒亮，披星戴月，走在黑漆漆的小衚衕裡前後都沒人，嚇起人來真不含糊，所以七點起床根本沒人埋怨，相對來說大家還都挺高興。

半個小時洗淑打扮，七點半集合到食堂吃早飯。早飯是豆漿和油條，還有幾樣小冷盤，每個人一個飯盒，一個碗，白白的豆漿，酥脆的油條，生活居然很滿足。

上午的安排是到基地所在的村子裡認識學習，帶著小本子，穿著大衣，跟著老師屁顛屁顛一窩蜂一樣跑到農家，前擠後擠，圍在出來介紹的大爺身邊，唧唧喳喳，其實沒學啥東西，至少潘瑤就一點都沒學著什麼，至今還分不清啥是犁。

可是就是這不完美的學習，給一幫半大孩子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樂趣，有些人從來沒進過農家院子，沒見過豬圈，沒見過滿地散養的雞鴨鵝，沒見過屋舍後面開墾的菜地，這下全補回來了。

潘瑤站在磚房門前，看著滿院子的人，穿的水嫩水嫩的，形形色色，有拿鋤頭試試的，有逗狗的，有四處研究的，好像就是一群農村長大的小孩，農忙的時候沒人看管，在自己家裡瘋玩。

潘瑤被周甜拉著的手，暖暖的，潘瑤的手很冰，天生的寒性體質，冬天很受罪。

周甜把潘瑤的手攢在手裡捂著，“怎麼這麼涼？”

“手涼沒人疼啊！”

周甜無奈的掐了潘瑤一下，“以後我疼你。”

“呵呵，那好啊！”潘瑤樂

院子裡鬧哄哄的，潘瑤把本子揣在大衣口袋裡，拉著周甜的手一起插著兜取暖，兩個人都跟著兩隻手暖化了。

農家養著的土黃色小狗，小小的，毛有點禿，可能因為總是在泥濘的路上亂跑灰頭土臉，怕咬到人又不敢放開，和牛一起拴在棚子裡不安分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