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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她在吃飯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只看見她的筷子在夾,嘴輕抿,居然沒有一點聲響。希慕愈發覺得自己的刀叉在光潔的盤中,發出的聲音刺耳了。
‘啪——’他擱下了餐具,站起身。“李叔,希家的家規是該改了。以後一律用刀叉。”
“是,少爺。”
她終於抬起了眸子,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眸看似冰冷平靜,卻只是眼珠一瞬間的躲閃。他看出了蘊含在她眸子的異樣的情愫。再度望去,她已經低頭。只是一瞬間,他不覺懷疑是錯覺。
該是怎樣的女人,心裡藏著多少的秘密,用的是怎樣的意志才能夠這般淡定從容?
他開始好奇了。
用過午飯,周影照舊出了門。
她並沒有辭掉工作,畢竟她如果突然失蹤,會有很多人不安的。在1983,她是個純粹的鋼琴師。澄澈的琴音,帶著綿延無盡的愁緒,與這酒吧癲狂歡樂地氣氛很不適宜。可是沒人聽出來,因為沒人仔細地聽著淹沒在重金屬音樂中這純淨的音樂。
在這裡,鋼琴只是提高檔次的擺設,而她只是擺設的擺設。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中,忘了時間忘了地點,恍惚還是在自己家的客廳,媽媽溫柔地笑著削蘋果,一邊回頭誇她彈得好聽。
淚水滑過臉頰,澀澀的,鹹鹹的,視線愈加模糊,腦袋卻疼得清醒。也慶幸來這裡尋歡的人都自顧自地玩樂,身處聚光燈的中心卻無人注目。
突然之間失去一切,身陷囹圄。還能彈鋼琴已經是如今唯一能讓她放鬆的事了。手指從琴鍵上移開,她就要忙著照顧筠兒還有賺錢供周憶上學。而今更是因為債務,將筠兒送進了療養院。生活的艱辛讓她失去了許多快樂,所以她萬分珍惜這彈琴的時間。
當有人很不識時務地打斷她的時候……
纖長的食指滑過她的臉頰,感覺到淚珠猶帶著溫度。
她緩緩回過頭,眼神空洞。
燈紅酒綠,明明滅滅間站在身前的男子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模糊。他的手很修長,很溫暖,順著她的臉頰,一點點拭去淚珠。
周影抬起頭,望著他感激一笑。笑很純淨,帶著丁香一般芳香的憂愁。
肖博勾唇而笑,扣住她的下巴。“好空靈的音樂,人也一如音樂空靈飄逸。”
肖博是她在這個酒吧認識的眾多浪蕩子之一。逢場作戲是她的必修課。“肖大律師,今天怎麼有空來調戲我呢?”
“影,你說這話就傷我心了。每次我來你都是愛理不理,哪裡是我有空,是你有空才肯搭理我。”肖博收手,俯在鋼琴上,支著手望著她。
第一卷 心有所屬 第6頁 故人之情
“肖大律師,今天是躲誰呢?躲到1983來了?”周影換了首輕快的曲子,指尖在琴鍵上跳躍。
“影知道的話就幫個忙吧。”優雅的旋身坐在了她身邊,單手搭上了鋼琴。周影側頭望著他,食指輕輕按了下來。兩人一起彈著,和諧的樂聲讓人心曠神怡。
“肖博,昨晚你去哪了?”
尖銳的女聲挑斷了琴聲。琴聲淹沒在她刺耳的聲音裡。周影面不改色也不提高調子,眼中無人繼續她平靜無波的曲子。
肖博頭也不抬,“那麼遠的事我忘了。”
俏麗的小姐放軟語氣,雙手遊蛇一般繞到他身前。“那今晚我可以見你嗎?”
肖博撥開了她的手,站起身。“我從不計劃那麼遠的事。”
“肖博,你什麼意思?”
周影摸著黑白鍵盤,微抬眼,眼角餘光掃過那女子的臉,豔若桃花。肖博的*她見識過,多少女人心碎的場景她也見過。這次他的回答,好巧是她最喜歡的電影卡薩布蘭卡裡的臺詞,經典簡潔。
照慣例她看見他開了支票。
周影從來沒看過支票上的數目,她甚至猜不到這數目她要賺多久。
眼看著,又一個女人掩面而去,周影依舊嘆息,“她很漂亮。”
“喜歡漂亮女人和被漂亮女人纏是兩回事。”肖博笑著握住她的手,“這裡不缺你一個鋼琴手。陪我喝杯酒!”
“還是你陪我彈琴吧,你知道我缺錢,不可以曠工的。”這麼回答著,雙手完全不離琴鍵,臉上的表情很是沉醉,微微閉著眼。
肖博轉身拿了酒,依著鋼琴背對著她。
認識周影,是在她來之後的第二天。在這充斥著糜爛氣息的酒吧,她一個人靜靜地彈著鋼琴,對所有搭訕的人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