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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步進大殿;佛光閃耀的金身大佛單掌立於胸前視察著芸芸眾生;佛像前擺著三個蒲團,除了最右側上跪著一位上了年歲的婦人外,餘下兩蒲團上均是空空無人。
那婦人旁立著一位挽著竹籃的老僕,竹籃子裡放著香燭等物。何瑾瞧那老僕眼熟,再朝那跪坐在蒲團上的打扮簡樸的婦人瞧去,何瑾頓時認出了那人。
是丞相府的二夫人,魏氏。
待魏氏起身回望,何瑾朝其躬身行禮。
魏氏頷首,而後離去。
何瑾上香祈福,默默祈禱紀羲禾平安無事。
方才何瑾見魏氏乃偶遇熟人,哪知此時她起身回首,又是一熟人相見。
瞧見不知何時立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杜墨洳,何瑾微微愣神,俄而,頷首行禮,便想側身離去,卻不知此次並非同方才一般是偶然之事,杜墨洳是打探到何瑾的動向,才特地來此尋她的。
待何瑾從其身側走過,杜墨洳輕喚:“夫人。。。。。。前世一別已是久矣。。。。。。”
何瑾大愕,回首看去正撞見那雙溫柔如舊的雙瞳隱著懷念之意深深望著自己,杜墨洳唇角笑意溫柔,卻隱匿著如雲淡的苦澀。
雪花紛飛,萬里銀白。
佛寺後院,
對著熟悉的杜墨洳,何瑾好久都無法使自己平復心緒,她激動地瞧著安然無恙站在自己面前的杜墨洳,前世來不及離別的悲傷及遺憾湧進何瑾心頭,但思及紀羲禾同如今的處境,何瑾只得將此心緒化為無聲的低嘆,那到嘴邊的“君宜”也變做了“杜公子,好久不見。”
杜墨洳唇角的弧度漸漸低落了些許,他復又提笑道:“怎多時未見,瑾之於我倒是生疏了?”
何瑾略略垂眸,再睜眼時壓抑在眼底的心緒皆是化作了一縷青煙似風飄散。
“瑾之記得從前也有這樣一場大雪,那時有一何姓女子隨夫而去,入了夫家的墳。”望著皚皚一片的被雪覆蓋的群山,何瑾微眯雙眸,“說來也巧,那女子竟是與我同名同姓,瑾之不禁由彼思己,如若瑾之遇及此事,定然也會如她一般,但若是投了那輪迴道,便是因緣定數不由己論,來世有緣再續,無緣則定不相擾。公子,您道如何?”
作為杜墨洳之妻的何瑾已經在前世隨夫而去,今生只怪她兩有緣無分,相逢錯時罷了。
論及重生之初,何瑾也是有心與杜墨洳再續前緣的,但那時杜墨洳身旁另有她人,何瑾不強人所難,而到今日,時局已變,回首當初已是無法。
何瑾看向身前的那襲廣袖青裳,她並不打算與其再敘前世,憶往昔僅會平添煩惱,如今事態已定又何故兩頭牽絆不依不饒?
只是眨眼的功夫何瑾便想清了這道理,並且付諸於行動。
杜墨洳垂眸,不語。
看向他愈發蒼白的面容,何瑾轉身欲走。
何瑾的心腸不是石頭做的,杜墨洳有多難受,她就有多難受,比起前世來不及再見一面的生死離別,眼下的離別更是痛徹人心。
前世的離別是遺憾,而現在的決然離去,是為了不留遺憾。
心中已有他人,理乾淨前緣不去牽扯旁事才是該有的禮儀。
“如若他此番未歸或是日後登位,你該如何?”
身後沉寂許久的男聲再度響起,何瑾卻未回首看去。
“夫君不歸,我一生為其妻,為他而活,夫君登於高位,我當離去,為己而活。”
何瑾遠去,杜墨洳淺淺一笑,他早已知曉何瑾的答案卻執意要親耳聞說,雖心痛難掩,卻也令他更加堅定。
紀羲禾死,他與何瑾則一生無緣,紀羲禾活著且一統山河,自己便尚有機會。
前世不能傾訴情意,是杜墨洳最不能忘懷之事,今生重活,癆疾離身,他萬萬不會在當那縮頭縮尾的膽小之人。
*
紀子萱嫁人了,嫁與了一地方小官為正妻。
經歷了那麼許多,杜墨洳終是下定的了決心,在紀子萱出嫁前日與她講道了清楚,徹底讓其死了心,聽從了紀廣居定下的婚事不再作他想。
紀子萱出嫁當日,何瑾給其送去了一份大禮。
同紀韻瑤的相比紀子萱與何婉都屬於何瑾討厭之人,但紀子萱卻又與何婉不同,紀子萱因為沒有所有想牢牢抓住眼前的一切,而何婉是因為擁有太多而貪心得到更多。
說到底,紀子萱會對何瑾下手,也只是想牢牢抓住杜墨洳罷了,比起紀子萱,杜墨洳最初對其的有意放縱才是罪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