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逢(第1/2 頁)
幾乎是要貫穿靈魂一般的劇烈疼痛從司徒夜深的腦海深處傳來,一時間他所有的感官都好似被遮蔽一樣剎那變得模糊不堪。
頭痛欲裂的感覺在一陣接著一陣,好像有無數長著利齒的怪物在他的腦中撕咬,模糊的意識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撕裂炸開。
於此同時本在空中準備用最後一擊擊殺風王的索托爾斯身周也驟然發生了鉅變,一切被它喚出的雷光電閃力量迅速開始消退,而它隨著風王一同下墜的身軀之上也開始冒出了大量滾燙的白色煙塵。
它的翅翼不再有煽動的氣力,整個身體同特頓瑞斯一樣開始自然下墜,它抱著自己的頭顱發出痛苦的嘶吼聲,整具軀體好似被關在最炎熱的焚燒爐裡,在迅速融化的同時冒騰著滾燙的高溫蒸汽。
索托爾斯龐大的怪物身軀很快就在冒騰的白色煙霧裡消匿了蹤影,緊接著模糊的感官資訊傳遞進腦海深處,夜深在沒有休止的頭疼中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回了人類。
人類的身體在高溫的白煙蒸汽中疼感格外劇烈,他的身體一邊在白煙裡燒傷溶解又一邊迅速再生,失去了在空中穩住身體的方法,他的下墜速度比之前快上了幾倍,這樣下去他不是掉入海里就是砸落到特頓瑞斯堅硬的體表之上,很可能會因為窒息而死或是全身的骨骼和五臟六腑被撞得粉碎。
而司徒夜深那意識模糊的腦海中比此時情況還要混亂,浮閃而過的記憶碎片詭異而錯亂,漆黑一片的意識裡閃爍而過的所見畫面烙印進了他的腦海深處。
或是看見硝煙瀰漫的戰場橫屍遍野,或是望著填充滿血色液體的巨大容器外人影湧散,甚至還有屹立在高空的視角看著其下的一切向著巨大黑洞坍塌。
他望見了空寂殘破的神殿裡自己走在漫長的走廊中的血水之上前行,步入昏暗的宮殿看向了黑影圍繞滿是血汙的王座,耳邊一直在迴盪的咒文吟唱聲宛若喪歌一般盤旋低響,巨大怪物的影子匍匐在他的身周好似最虔誠的信徒那般向神靈祈禱。
而宮殿中心的王座之上卻什麼人也沒有,只有一把刺穿了王座的黑色長劍在扭曲閃動,那把黑色的長劍似乎隨時都會消失,卻又好像已經在那裡停留了上萬年,好像一根封釘住什麼可怖之物的古老封印。
他停在怪物們的中間猶豫了一瞬,接著又忽而邁步前走,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個昏暗陰影之下的王座,在這片不知是夢境還是幻覺的場景裡沒有任何東西在意他的動向,就連他自己的存在都好像只是幻影。
但他沒能走到那個王座的面前,只是在臨近昏暗的光陰分界線處踏上了那灘似乎是從王座之上流淌下來的血水,接著他再抬頭時,一切的光景又一度重歸黑暗。
那是誰的記憶?
夜深在心裡這麼低聲發問,恍惚間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放緩了。
原本渾噩混沌的大腦似乎也是在這一剎從疼痛之中抽離,清晰的意識重回腦海,夜深驟然找回了自己所有的感官,他緩緩睜開了雙眼,卻發現四周的一切都泛著一種詭異的古金色。
他所能見的一切時間似乎都被什麼力量停止了,無論是翻滾的黑雲還是風捲海嘯,無論是墜落特頓瑞斯或是海邊匆碌的人群,唯一沒有被停止時間的只有他自己。
而在這一片詭異的領域裡,一時間好像從遠處傳來了悠然的歌聲,那歌聲用他並不理解的語言唱得緩慢而悠揚,讓他想起了自己幻覺裡宛若喪歌一般的咒文吟唱。
可是與那不同的是這裡的歌聲聲音空靈,似乎是有安撫人心的作用,被停止了時間的世界變得無比安靜,不再嘈雜混亂,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他自己和那個似乎能傳遍世界每一個角落的歌聲。
這是環境還是現實?如果是現實,那麼又是誰停止了時間?
他還未來得及理清思緒思考這樣的問題,思緒就驀然被身後孩童的聲音打斷。
“你用不著用索托爾斯的力量殺死特頓瑞斯的。”
他一怔,猛然回頭,看見了自己身後那個與自己一般懸浮在空中的男孩。
男孩看起來年紀不過只有六七歲,穿著一身破舊的白色布衣,那件布衣看起來很像是什麼老舊的囚服,上面殘留著大片大片的血漬痕跡,幾乎都模糊得要看不到原本的顏色,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胸口處那塊破損和血紅,看起來就好像曾經被人刺穿過心臟。
男孩望著夜深的臉上掛著笑意,看司徒夜深的目光像是許久不見的老熟人,可是夜深卻不認識眼前這張臉,只是覺得對方看起來很眼熟,甚至自己有不少著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