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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唯安不由得想到大一的深冬，自己的那個十八歲生日。

齊櫟生日那天一直吱吱唔唔看簡訊，一直到快晚上十二點了，謝唯安才問出原來是他一個星期前去臺北，買了禮物寄給她，卻沒有算對時間，禮物沒有寄到。

那天晚上齊櫟向寢室好友借了一副眼鏡，大半夜把謝唯安叫出來。

齊櫟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是在雪地裡凍得瑟瑟發抖。路燈下，他晃動眼鏡，眼鏡片反射路燈光，問謝唯安：“知道這是什麼麼？”

謝唯安半天沒反應，齊櫟不由得大為挫敗，“是攻啊，腹黑攻——不像麼？”

齊櫟的烏龍事件導致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被謝唯安戲稱為“欠抽大叔受”。

齊櫟一直不是很喜歡她看耽美。

那是她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謝唯安猜測邵潛銘會給自己女友買什麼生日禮物時，地鐵已經緩緩駛入到站。

包包裡還裝了兩隻高跟鞋。她穿著淺色包裙和髒兮兮的運動鞋，把包包拿來遮雨，飛快衝到街道上屋簷下。

到過橋米線店時，她給晨曦的朋友發了個簡訊。

對方回覆說還在路上，謝唯安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和米線店老闆天南地北的侃大山。

米線店開了十多年，口碑一直特別好，遠近聞名。周圍居民有，最多的是Ａ大的學生。謝唯安她們四個經常來，和老闆混得挺熟。

謝唯安怕晨曦的朋友來了找不著人，事先給林栩打了電話，讓她把電腦帶過來一下。

林栩因為要趕畫交稿，過來把電腦給她，打一頭就匆匆走了。

謝唯安又坐了一會兒，突然看見齊櫟從門口走進來。

０１９

高而瘦，淺灰色毛衣罩深色外套，大雨為帷幕，齊櫟的身影看起來蕭索而落寞。

雨天幽黯的光線，把他的五官一半沉浸在陰影裡，以鼻樑為界限。暗的那一半，唯獨眼睛是清亮的。

謝唯安恍然間又想起高一時，她在新生報告會上見到齊櫟。學生會主席，在高中劇院臺上主持新生大會時，神情清冷的齊櫟。

淡漠，自持，倨傲。

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個齊櫟。

謝唯安相信就算再過十年，她都可以從人群裡一眼認出齊櫟來。

齊櫟輕輕抖落傘身的雨水，把傘放在門口架子上，在人群裡找了一會兒，目光落到謝唯安身上，隨後徑直朝她走過來。

謝唯安失神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時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然而當齊櫟在她對面坐下時，她終於有些不淡定了。

電腦系高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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