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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見有人進來,一雙眼睛抬起來——那眸子竟是濃碧色!
韓進跟隨鳳延棠五年,一見這陣仗,立刻知道鳳延棠動了怒,一拉如環,兩個人“撲通”跪下。
鳳延棠看著如環,道:“你來得正好,我問你,王妃去哪裡了?”聲音低沉,夾著冷意。
如環心裡一驚,“王妃沒在裡面睡覺嗎?”
鳳延棠冷冷一哼,“你自己去看。”
如環慌忙跑進後帳,屏風內,真的空無一人。
“小姐明明說要睡覺的啊,明明說了啊!”如環又驚又亂,頭腦裡猛地閃過一個名字,道,“啊,是了!一定是去楚少俠的營帳裡了!小姐問起過的!”
鳳延棠一聽,轉身便出帳。他走得極快,步子又大,如環要提著裙子小跑才跟得上,韓進也忙跟上來,三人一齊到了楚疏言的營帳。如環只見飄逸出塵的清大人身旁坐著個溫文爾雅的公子,想必就是楚疏言,還有一個墨綠綢衣長髮人背對著門口,正是小姐。
鳳延棠到了門口,神情倒平靜了下來,緩步走進去。三人見他進來,都站了起來。鳳延棠點點頭,仍各自落座。
原來楚疏言和花千夜正在討論修羅陣,地上和桌上,到處鋪滿了算箸與石子。
楚疏言道:“明分八卦,暗合九宮。這便是諸葛武侯所創的九宮八卦陣。可惜問武院裡的《全陣解》裡始終找不全此陣的全圖,先輩們傳下來的,只有‘九宮陣’和‘八卦陣’,我在想怎樣才能將這兩個陣法合二為一,一明一暗,相輔相成……”他一面說一面將其中的一些石子略略移動,“這樣一來,左勢下盤有青龍,右手下盤有白虎,但是全了八卦陣象,山嵐氣象如何借入呢?”
花千夜道:“修羅陣的大霧,是借了極南之地的山澤嵐氣,遠遠看來,霧氣左重右輕,左呈虎勢,右蘊龍形,右邊是生門無疑。八卦陣無法借山嵐氣象入陣,九宮陣沒有杜景生死等八門……”
她和楚疏言說的,已是陣法中的奧義,除了討論的兩個人,帳中的其他四個人都聽不懂。只見她語速飛快,氣息不穩,一團熱氣籠在她身上。她的臉色緋紅,紅得異常。眼下一片青黑,眼睛裡也隱隱佈滿血絲。她將其中的一枚算箸移動,道:“阿洛的修羅陣,並不全似九宮八卦陣。裡面濃霧重重,還是以九宮為主,八卦為輔。你看,削弱八卦景門的威力,九宮的陣勢便有所提升……”
說到一個“升”字,她臉色忽地一變,連忙掏出手帕,捂住唇。一縷鮮血,驀然自她唇間溢位。鳳延棠忽然站了起來,道:“破陣的事,就拜託給楚少俠。如環,送王妃回房。”
如環連忙扶起花千夜,花千夜拭了拭嘴角,才要開口,鳳延棠狠狠瞪了她一眼。待出了楚疏言的營帳,鳳延棠向如環道:“鬆手。”
如環乖乖鬆開了扶著小姐的手,鳳延棠走過來,花千夜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他抱起,在他懷裡瞧著他冷峻的面孔,刀雕似的下頜,一顆心,忽然之間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細碎的驚惶像水一樣漫上喉頭,想分辯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鳳延棠抱著她快步疾行,沒有再說一個字,眼光也沒有在她身上逗留片刻。進了帥營後帳,將她放在床上,直起身子,目光掃過守候在門口的韓進,道:“來人。”
兩個侍從聽令走來,鳳延棠淡淡地吩咐道:“帶韓進下去,賞一百軍棍。”
如環幾乎驚得跳了起來,眼睜睜看著韓進被那兩人帶下去,惶恐地跪在了鳳延棠腳邊,哀求道:“王爺,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不關他的事……”
“的確是你的錯。”鳳延棠的聲音仍舊淡淡的,彷彿不帶一絲情感,他道,“那一百棍他就是為你挨的。倘若往後有這樣的事情,我只找韓進算賬。那時,可就不止一百軍棍這麼簡單。”
如環“刷”地白了臉。
花千夜不忍,道:“這事不怪她,是我支開她的……”
鳳延棠卻像是沒聽見,淡淡地問如環:“回春丸每日不能超過三顆,你記住了嗎?”
如環點頭,眼裡含著大顆的淚珠,滾落到衣襟上。
鳳延棠再也不看屋裡人一眼,出去了。
一兩江湖之兩生花 第一部 染花身 第四章此病莫回春(2)
片刻,有軍醫過來給花千夜請脈。
診完脈,軍醫臉上驚疑不定,道:“王妃這樣的身體,本該在家中靜養才是,怎能跑到這邊關來呢?”
花千夜在紗帳之後淡淡地笑。這些天的勞心勞力,令她的臉色如雪一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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