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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我害怕那天真的是一場夢境啊!我害怕你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我害怕你留給我的只是夢中的幻影,我害怕這十年的等待只是我的自欺欺人……千夜,我害怕。我不能再經受那一夜的痛夢,全身上下被撕成碎片的痛夢,我靠這夢境一點一點將傷口拼合起來,走完這十年的日子。千夜,我已經、已經受不起第二次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留清和一人在廊上。
隔著重重梅花,隔著重重寒香,清和看到他的背影,背脊挺得筆直,肩頭卻十分僵硬,彷彿有無形的重物壓在上面,迫得他不得不更挺直脊骨,才能繼續走下去。
梅花勝雪,他一身明黃袍袖,異常耀眼。
清和的目光漸漸柔和起來,輕聲道:“放心,那不是夢。我耗盡心血,容顏早衰,為的,不是你十年後的傷心失望。”
去吧!我的陛下,上蒼不會讓你空等十年。
風很冷。京城的冬天,永遠乾冷。
庭院寂寂,冷月高懸。朦朧月色下,一切彷彿都是當年模樣。只要輕輕掀開那面氈簾,屋子裡的熱氣就會迎面撲來,然後,會看到她穿著墨綠衣裙,戴著狐狸圍脖,抬頭看見他,她會放下手中的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問:“忙完了?”
他站在門口,好像已經痴了。
這面氈簾掀開,裡面真的有玉人如舊嗎?
“千夜……”他低低在門外,喚在這個在夢裡千迴百轉的名字,頭輕輕地抵在門框上,眸中似有淚意。
她彷彿立在他心尖上最柔軟最酸楚的一塊位置,每次輕輕一轉念,眼眶便忍不住溼潤。
千夜,你可在裡面?我已為你建造坤良宮,長夜寂寞,我枕著你昔日的被褥入眠,枕間總有你的髮香,十年來從不退去。
千夜,你可在裡面?你的衣冠陪我完成登基大典,我一直覺得你在我身旁,沒有片刻稍離。現在,我要推門進來。十年光陰,我已不復當年風華,千夜,你會嫌我老了嗎?
千夜,我的皇后,整個後宮為你空懸。如果世上沒有你,我寂寞,我寧願寂寞。我獨自走過十個年頭,只為等到今天與你重逢。
一顆心如在雲霧,全無著力處,他的手輕顫,伸向氈簾,慢慢掀開。
他輕輕閉上眼睛。
千夜,我來了。
告訴我,這不是一場夢。
氈簾掀起,熱氣微微地撲上來,裡面彷彿有一抹綠意,抬頭向他微微一笑,擱下筆,問:“忙完了?”
一兩江湖之兩生花第二部錦衣行
楔子
方大人告老還鄉,正碰上八月裡突如其來的一場秋涼,連帶下起淅瀝的淒雨,女眷們忙著把厚衣裳翻出來。
方夫人嫁到方家,這麼多年只生了一個女兒,方若寧就是她心尖上的肉,一向嬌慣得很。這時從箱子裡找出一件魚肚白的夾衣,她問:“這個可好?”
方若寧看了一眼,“顏色舊了。”
方夫人便又換了件緋紅的。
“這都是去年的式樣了!”
“就你的花樣多。”方夫人笑著說,“也罷。都收了吧。我明天把杭州城最好的裁縫請來給你添幾件衣裳。”
“我要花千初!”方若寧說,“娘你記得馨瑞長公主那次出門的衣服嗎?我打聽過了,就是花千初做的!”
那真是一件美麗到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衣服。沒有一個見過它的女人能夠忘記。
方夫人當然也不會忘記,臉上卻有些遲疑,“只是……那花千初可不是說請就請得到的……”
“我不管!”方若寧拉著母親的手,“她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裁縫嘛,多給點錢就是了。”
方夫人笑了,“傻孩子,你可知道花家富可敵國,她做衣裳可不是為了錢。”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一件花千初做的衣裳。”
花千初號稱“羽衣纖手”,做出來的華衣與娑定城少主的“一世無憂”首飾齊名,便是皇宮大內也深聞其名。可偏偏這兩個人底子都不弱,脾氣也不小,一般人請不動。方老爺高居尚書之位,曾派人千里迢迢從京城來杭州讓花千初做件衣裳,卻無功而返……但方夫人經不住女兒的嬌嗔,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方夫人便出門,回來後,滿面春風,“寧兒,花千初答應了!快隨我去花家量身吧。”
“去她家?這裁縫架子倒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