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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哥哥在哪裡?錦哥哥在哪裡?”彷彿沒有聽到方若寧的冷嘲熱諷,花千初神經質地滿屋子亂轉。“不在這裡,一定在書房。”慶去說。
花千初猛然一醒,飛快地跑出去。
守歲之時丈夫被別人叫出來,方若寧當然吃醋。可是吃醋歸吃醋,從花千初的神情上看來,明顯有什麼事情發生。她也有些著急,跟著兩人一起來到書房。
書房一片漆黑,並沒有點燈,遠遠看來,似乎並沒有人。花千初第一個衝了進去,門是虛掩的,他一定在這裡!
“錦哥哥!”她帶著哭聲喚。
沒有人應。整個屋子黑沉沉的,卻隱隱傳來幾下壓抑著的喘息聲。
她飛快地奔到書櫥背後,果然,一個人影半躺在那兒。
“錦哥哥……”花千初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一團燈光亮起,慶雲點起燈。方若寧搶先走了進來,只見高高的書櫥背後,顏生錦抱緊握著自己的手掌,滿面痛苦,喘息隱隱。
“回去……”顏生錦額上泛出大片的冷汗,“千初,你快回去。”
花千初一個勁地搖頭,一個勁地落淚,祈求的目光望向慶雲。慶雲已經搭上了顏生錦的脈門,細看顏生錦的臉色,明明是失血,臉上卻是緋紅的,連眼眶都充了血。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慶姐姐,快救錦哥哥啊!”
慶雲掠了一眼方若寧,“顏生錦,只有顏夫人能救。”
方若寧的臉色慘白。燈光映照下,顏生錦與花千初一身大紅的綢衣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同樣的衣料,同樣的花紋,傻子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套喜服!
他想幹什麼?她想什麼?他們想幹什麼?!
她的心裡又妒又恨,緊緊地咬住下唇。
然而此刻的顏生錦看上去是這樣的痛苦,他的臉一時緋紅,一時蒼白,掌心的傷口那樣深,他自己握著那根扎進掌心的簪子,居然還在不斷地用力,他想扎死自己嗎?
這個躺在地上、彷彿在同自己的靈魂與身體抗衡的顏生錦,是那個在風雪天裡讓自己上了馬車,把自己帶回杭州的人嗎?
一兩江湖之兩生花 第二部 錦衣行 第七章除夕(3)
她永遠都記得他掀開車簾時露出來的那張臉,目光溫和,面容淡定。他永遠都讓人信賴,永遠都給人希望。而今他這樣痛苦,這樣無助,方若寧的心仍在妒恨,身子卻不由自主在他身邊蹲下,顫聲問慶雲:“我要怎麼救?”
慶雲臉上有種很奇怪的表情,“他,吃了春藥。”
春藥?!
方若寧驀然瞪大了眼,下一瞬,她的目光似夾著刀子與火焰,狠狠地投在花千初臉上!
“千初,我們出去吧。”慶雲說,“這裡交給顏夫人就可以了。”
“可是錦哥哥……”
“顏夫人有辦法的。”
“不……”顏生錦低低地開口,聲音裡滿是苦苦壓抑的痛苦,“慶大夫,還有……別的方法,是不是?”
慶雲遲疑了一下,“那只有放血了。”
一根中空的銀針刺入顏生錦的脈門,殷紅的鮮血沿著針尾流了出來,滴到裝滿熱水的銅盆裡。
不一會兒,整盆水面都染得通紅。
燈光影影幢幢,照著下面的人。
花千初和方若寧已在顏生錦的堅持下被支開,屋子裡只剩慶雲守在旁邊。
顏生錦仰面躺在書房裡面的床榻上,眼睛睜著,一眨也不眨。
鮮血在流失,混在血液裡的燃灼感也在慢慢流失。整個人忽然變得空蕩而輕靈。魂魄彷彿脫離身體,悠悠地漂浮在半空。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她出生那一天。”他靜靜地開口,彷彿是說給自己的魂聽,“那年我十歲,剛從學堂回來,花家門口就在放鞭炮,原來是夫人生了雙胞胎。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雙生子,就纏著爹讓我進去看。本來沒滿月的孩子,是不許外男見的。但是老爺和夫人對我爹都十分敬重,一直把我當小弟一樣照顧,說是自己人沒關係,還讓我抱了抱孩子。
兩個孩子並排躺在一起,長得一模一樣,我覺得有趣極了,簡直不知抱哪個好。忽然左邊的小孩對我笑了笑,我就抱起了她。那就是小千初。”說到這裡他輕輕微笑了一下,“知道為什麼叫千初嗎?因為兩姐妹是在快天亮的時候生的。姐姐生的時候,天還沒亮,還是晚上,便叫千夜。妹妹一生出來,天就亮了,便叫千初。”
慶雲靜靜地聽著,沒有出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