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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嗎？”

她聽到了一個男聲，是……方朝雍的聲音。

“哦，是，是我。”她又緊張了起來，剛才本已經想好的措辭順序，一下子都變得亂糟糟了。

“剛才是你打給我的電話嗎？有什麼事情？”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平靜，林嵐甚至可以想象他現在在電話那頭冷淡的樣子，她的心，微微地瑟索了下。

“是……關於小寶的，他現在快放假了，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下，能不能暫時不要帶走小寶？你知道，他從小就一直跟著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怕他見不到我會不習慣。”

她一咬牙，一口氣就講完了。

對方一陣靜默，是在思考嗎。還是，就這樣被她說動了？

她的心裡剛剛稍稍有些活絡起來，那希望的火苗在一下秒就立刻被按壓了下去。

她聽見他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道：“小寶快放假，我已經知道了，前幾天剛剛打電話問過他的老師，至於你說的繼續留在你那裡，我很抱歉，只能讓你失望了，這應該不大可能，我已經問過小寶了，他說願意跟我一起。”

他，私下裡和小寶聯絡過？

林嵐心裡一陣氣苦，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但是小寶只是以為暫時在你那裡過段時間，你並沒有告訴他你的真實意思！”

“我的真實意思？”他的聲音一下子冷了幾分，“你想讓我告訴他，他有一個怎樣擅於撒謊和欺騙的母親嗎？”

林嵐一下子被噎住了。

“怎麼，無話可說了嗎？”他顯得有些不耐，應該是在皺眉頭吧，“小寶到了我那裡，我自然會安排好的，不用你操心，當然，如果小寶真的像你說的，想要見你，我也會允許你來探視的，畢竟就像你說的，他跟了你五年，我也不會不近人情到不讓你見面的地步，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我……”。林嵐很想反駁，但是，他說自己不會不近人情，不會阻止她和小寶見面，他已經完全堵住了她的口，她再也想不出別的什麼可以再爭取下的理由了，難道就直接告訴他，自己不願意小寶被他帶走？即使說了，又有用嗎？

就在她思量間，他已經冷淡地開口了：“你沒有別的事了吧？那就這樣了。”

電話斷了，林嵐手握聽筒，只聽見耳邊那不斷的單調的嘟嘟聲。

她頹然垂下了手。

今天是小寶去幼兒園的最後一天了，或許，也是自己和相處的最後一天？

早早地，林嵐就已經將小寶的衣物和心愛的玩具都收拾打好了包，看著小寶一臉興奮的模樣，她心裡發苦，面上卻只能強作笑顏。

“媽媽，方叔叔說中午就到幼兒園來接我，他要帶我去迪斯尼樂園，還說要帶我去見一個老爺爺呢，他說老爺爺也一定會非（霸氣書庫…提供下載…87book）常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我的……”

也不是沒有想過，乾脆就將實情告訴小寶。那他一定不願跟著方朝雍離去了，這樣，自己就可以如願以償地將他留在身邊了，但是，看著小寶那歡天喜地的模樣，林嵐實在是開不了口。

“小寶，到了方叔叔那裡，看見老爺爺，一定要禮貌，知道嗎？”

到了幼兒園門口，林嵐將小寶的行李託放在了傳達室。再三叮囑。

“媽媽，你都說過好幾次了。小寶記住了。”

看著他忽閃的大眼睛，林嵐忍不住又蹲了下去，將他緊緊地抱住了。

“媽媽，你捨不得我去方叔叔那裡玩嗎？沒關係，過幾天我就會回來的，你不用想我噢。”

耳邊聽著他像個小大人似地安慰自己，林嵐下巴抵著小寶的肩膀，用力地點著頭。

“媽媽，那我進去了。媽媽再見！”

終究是個孩子，他朝著林嵐揮了揮手，便歡快地穿過走廊，進入了教室。

林嵐站在那裡凝望，久久不願離去。

小寶離開，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這中間，他打過一次電話回來，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興奮。

“媽媽，我去迪斯尼了，那裡好好玩啊。”

“媽媽，老爺爺很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我，還讓我叫他爺爺。”

……

看來，小寶應該過得很是開心，至少，目前為止，還是這樣。林嵐可以想象得到，方父會如何地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他，方朝雍會如何地寵愛他，他便是想要天上的星，他也會想辦法為他摘一顆下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