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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沈遲靠坐著,半裸著上身,低低喚了一聲,忍不住抬起手輕撫她的眉,眼神複雜,“如果,我是說,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走嗎?”
那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福慧沉默下來,她靜靜地看著他,眼睛深處有濃重的悲涼和悵然。
“會。”最終,那種悲哀漸漸散去,她輕輕吐出那一個字。
“為什麼?”他彷彿知道原因,卻還是問。
“因為無法面對你。”
“……”沈遲閉了閉眼——真的是這樣的嗎?真的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嗎?
“那……如果當初你沒有做那些事情,你會走嗎?”他不死心地問。
福慧怔住,忽然陷入更長久的沉默——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情,他們兩個又會怎樣呢?曾經不止千百次的這樣想過,可是假設的結果並沒有變好,她忽地悲哀而詭異的笑了笑,再次吐出那個字,“會。”她說,“我還是會走。”
“為什麼?”他問。
“因為無法面對我自己。”她怎麼可能,怎麼可以,在她最愛的爸爸(炫)經(書)歷(網)過那樣悲慘的事情之後,再無動於衷地跟施予那些傷害的人的兒子在一起呢?
阿遲……我不願傷害你,可是也不願背叛我的爸爸!
“慧慧!”小坡一出電梯就扯著嗓子喊,無厘頭地敲著餐盒合著拍子,“ci(吃)飯了!ci(吃)飯了!”
福慧無奈地嘆了口,拿了自己的餐具跟她下樓——這傢伙現在帶著機會就笑話她前舌音、後舌音部分的普通話。
程暮雪徹底毀約,連大牌都懶得耍了,那一次罷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申江配音部。福慧只好硬著頭皮頂上,感情把握與節奏感都不在話下,唯一讓馮老崩潰還是她的前後舌音。雖然一個字一個字地矯正過,但畢竟是幾十年來的說話習慣,一時半會兒怎麼可能改的徹底。放慢節奏還可以刻意控制,但一到現場難免有些情感爆發比較強烈的戲,一激動,配音時語速自己就飈上去了,前後舌音不分的一塌糊塗,比如“你去shi(死)”。語速降下來感情爆發就跟不上,只能這樣一塌糊塗著。
馮老聽著直搖頭,可是效果卻出奇的好,觀眾紛紛打電話過來,說後半部木野狐說話的方式很“可愛”。旁人攝於她沈遲“前女友”的身份,明褒暗貶地送一句“很有特點”。只有小坡見她一次調戲一次,樂此不疲。
“哎——”小坡一邊把自己飯盒裡的紅燒肉撥給福慧,一邊八卦兮兮的問:“最近你家那位,好像跟你那個李家的“念小姐”走的挺近的,你也不調教調教,這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還出去沾花惹草的,這好男人啊都是女人調教出來的,你的多敲打敲打。”
福慧挖飯的勺子僵了僵,低著頭,淡淡,“他是挺欣賞那個“念小姐”的。”
“靠!”不敢聲張,小坡低低叫了一聲,“你倆不會真像外界傳的那樣,分了吧?我還以為是公司為了宣傳炒作的呢?”
“還沒有——不過,”福慧抬起頭,無聲地笑了笑,“不過也差不多了。”
那一次的徹談之後,他說“你不用走,我走。”,到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他再也沒有去找過她,她再也沒有見過他。
江福慧這個名字,只不過是被沈遲拋棄過的那些女人中的一個,那些小報只略略提過一次就轉而去追逐那些更加吸引眼球,更勁爆的訊息了——與她也是一種安寧。
“男人有時候也是得哄的,慧慧。”小坡替她出主意,“你得抽時間陪陪他,哄哄他,不能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把自己的男人丟在一邊不管。”
“你不懂。”福慧低著頭,扒拉著餐盤裡的米飯,聲音低低沉沉,彷彿受盡委屈的女孩終於找了可以信賴傾訴的物件,“無論如何,我得有離開他的能力。”
小坡嘆了口氣——這就是她欣賞眼前這個女子的地方吧?即便在最落魄的時候都堅持某些東西,不願放棄,這是一個有著清晰自我的人啊!
“無論如何,我得有離開他的能力”——有幾個女子在面對著沈遲那樣的男子時,能夠擁有這樣的勇氣與魄力?
“慧慧,你不能就這樣放棄了。”小坡勸她,“當時不明白,現在想想,當時他看你的眼神,還有跟你說話時才有的的那種語氣,沈遲,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歡你吧!”
“我……”福慧插科打諢混過去,就聽見有人慧慧,慧慧地叫她,轉頭髮現是配音部的小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