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2/2 頁)

。”

又被她言中了，以前的於蘇蘇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嬌縱可愛的小公主，讓人忍不住傾情呵護。現在的她，卻像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遙遠而不真實。而我，是無論如何也上升不到那種高度的。

她見我不說話，嘻嘻地笑了起來：“這次回來，所有人都說我長大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在愛中學會了付出和包容，在等待中學會了自我檢討，在傷害中學會了勇敢和堅強。”

她給了我一個溫柔的臺階，我只能順著走了下來。於是我故意扁著嘴打趣道：“這麼說，你要好好感謝我了，那就以生相許當作回報吧。”

“好啊，我就委屈一點，一輩子當你的‘女’朋友好了。”她在“女”字上加重了語氣，說罷笑意盈盈地看著我。

我搓了搓鼻子道：“你笑得這麼開心，不知情的人以為你剛剛甩掉的是一個絕世渾球。”

“誰說我開心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傷心難過，千里迢迢飛回來和老情人前緣再續，結果卻落得以分手下場。這，是苦澀又鬱悶的笑容，你知道不？”

說完，她隨意地瞄了瞄了手腕上的表。這個細微的動作提醒了我，一切都是時候結束了，於是我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我倒是希望自己這個笑容是開心的，我可不留給你一個苦瓜臉的形象。”我站了起來，欠身看著她：“蘇蘇，你整晚沒睡，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倏地站了起來，眼睛迅速起了一起霧氣，喃喃地問到：“就這樣了，是嗎？”

“你說了算。”我的心也被那霧氣打溼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流在始在我的胸間竄動。

“是的，就這樣了。”她鄭重又緩慢地點了點頭：“那麼，衚衕，珍重。”

萬千思緒湧上心頭，剪不斷理還亂，我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了，只是點點頭道：“我會的，你也是。蘇蘇，再見。”

“再見。”

她空靈的聲音飄在我耳邊，我始終也沒再看她最後一眼，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走出了大門，才發現天空下起了小雨，雖然不大卻密得像一排排的直線。冷風的密度比那些雨還要高，它們迅速襲擊了我的每一個表皮細胞。我拉了拉自己的外套，事實上這個動作沒有任何作用，它們還是鋪天蓋地的往我衣服裡鑽。寒風細雨，這種情境無疑是對於失戀的最好詮釋，完美的做法應該是我痛心疾首地站在風雨之中，讓雨水澆透自己，以此來掩飾自己流出的兩滴淚水。但是失戀給我的感覺並沒有多麼痛苦，我也早就不再是情竇初開又矯情的青少年了，於是我跳上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公車。

可能是因為天氣寒冷的關係，車上很空，只有車頭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人。我從錢包裡掏出兩張一塊的紙幣投了進去，走到最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細密的雨輕柔地敲著車窗，就像一個痴情的少女，下在揮別車窗內即將離去的戀人，流下了動情的淚水。車窗外的行人和車輛時而模糊時而清晰，臨街的商店也是冷冷清清的，絲毫沒有過節的氣息，彷彿關於聖誕節所有的歡樂祥和都被這詩一樣的雨洗刷掉了，偶爾出現的一兩頂聖誕帽也都是了無生氣的搭拉在某顆意興闌珊的腦袋上，如果它們也有表情，我敢保證此時一定在對著老天爺猛翻白眼。

灰濛濛的天氣最容易讓人心生沮喪，而且總是讓人有一種提不起神來的感覺。關於天氣和心情的關係，客觀地說還是樂者自樂，悲者自悲。我現在當然在悲者之列，想到這裡，我疲憊地吐了一口氣，玻璃上立即起了白霧，窗外的雨和行人便朦朧起來，一切因此也變得不真實起來。只是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感嘆什麼了，因為公車在這個時候啟動了，向下一站駛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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