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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這樣陰陽怪氣指桑罵槐……”我情緒有些激動,不知道是因為花形的態度還是因為……你要結婚的訊息。
花形什麼也沒說,專心致志地打著方向盤;良久,他忽然犀利地說:
“我並不想侮辱你,也不想錯怪好人,只是……我一直很想知道,當初,你究竟是真的難以抉擇,還是享受著他們為你競爭的快感?”
我呆呆地望著他:原來……他一直這麼想我!閉了閉眼,我無從說起——恐怕,即使他給我一輩子的時間我也解釋不清:在當年那場三個人的愛情裡,我,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深巷遇劫的次日是週六,你堅持一大早出院,甚至連吊針都沒打完;長長的走廊裡,你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間,藤真在後面跟著。
醫院門口,你揚手截停一輛計程車,開啟車門,看著藤真:
“你,送她回家。”
我看看你又看看他,你們對視著,空氣彷彿被凝固了似的,令人窒息。
“當然,這是我份內的事。”藤真落落大方,嘴角掛著一絲驕傲的微笑。
我沒法面對這樣的情形,逃也似的鑽進車子;藤真也上了車,握緊了我的手。
關門的瞬間,你突然冷冷地對藤真說:“夜裡的事,謝了。”
哪有這樣的道謝?口氣又冷表情又臭。但我深知,從你嘴裡說出這幾個字,物件又是他,——是何等的艱難!
藤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說“不用”,很友善溫和的樣子。
突然他收斂了笑容,清清楚楚地說:“我做這一切,是為了白羽。”
“我不想欠你。”你淡淡地說,然後轉身離開,再沒看我們一眼。
“司機先生,請開車。”藤真坐好,為我扣緊了安全帶。
車子載著我和他疾馳而去,把你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一路上,我都在思量該如何向藤真道歉,他為我做了那麼多,給我的感動,已經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想到昨晚的惡劣態度,我心裡充滿了內疚和歉意。
到了我家樓下,我正欲開口,藤真忽然彎下腰去:
“來,我揹你上去。”
“哪有那麼柔弱?我可以自己走。”故意用玩笑的口氣,藉以抑制我隱隱的哭腔。
“先回家好好睡一覺,上點活血化瘀的藥;下午我陪你去醫院。現在,我要揹你上去。”藤真蘊藏在溫和裡的固執,真是一點也不輸你。
望著伏在藤真背上的我,來開門的媽媽張大了嘴巴,握著長勺的右手停在了半空裡。
“伯母,您好,白羽的腳扭到了,我送她回來。”藤真還是一貫的自然大方。
“哦,好,好,裡面請,裡面請。”媽媽把我們迎進來,又招呼藤真留下吃早飯。
“伯父,伯母,我叫藤真健司,是翔陽高中三年級的學生。”餐桌上,藤真微笑著自我介紹。即使昨夜那麼折騰,他依然散發著優雅迷人的氣質,很快就虜獲了我搞文藝的父母大人的心。
……
“阿健,下午來接小羽去醫院啊。”送別的時候,媽媽笑眯眯地,連稱呼都變了——就這麼輕易把自己女兒給賣了,真是沒有天理!
回到屋裡,媽媽一邊給我的腳上藥,一邊和我“閒聊”;爸爸在旁邊看報,卻一直沒有翻頁——我知道他支楞著耳朵在聽。
“小羽,剛才那個漂亮的男孩子是誰呀?”
“普通同學。”不想過早提及我們交往的事,畢竟,我才只有十六歲。
“同學?他不是翔陽高中的嗎?”媽媽有些狐疑。
“哎呀,是以前的學長……好了好了,您別問了。”我開始撒嬌,藉以轉移話題。
“唉,真是可惜!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話說回來,這個男孩子真是不錯,人長得精神,氣質好,又是重點高校的高材生;最重要的是,他對人好啊,不辭辛苦地把你背上來,這個年代,沒有幾個男生能這麼吃苦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摟著媽媽脖子打斷了她的絮叨,“現在我想去睡一會兒行嗎,親愛的媽媽?”
然而,躺在床上,我卻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我和藤真間的風波,似乎就這樣無疾而終,但是,我的心境卻並不開朗,心底彷彿多了一個影子,正在不斷地擴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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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愛而言,握得最緊、最不肯放手的地方,
往往,就是被愛傷害最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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