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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好在府門口等待,和錦雲鑽進車裡,向城郊的方向而去。
這霞光寺在雖小,卻是一座宋代古剎,古柏參天、溪水穿寺而過,平日裡從不接待一般的香客,寺裡僧人也不多,在餘杭城的百姓口中這是個神秘的地方。但其實,只是因為這裡環境清幽,聽聞聖上南巡的時候,常常獨自來此而已。在少數幾個禮佛日,這裡會有一些官宦的家眷來上香。
從出門時,天就下著如絲細雨,山路上的青石板都是溼漉漉的,錦雲在身後小心替我撐開桃花的油紙傘,兩個人相攜上山。到了廟門外,其他隨行的人便不可再進了,所以就安置他們在半山腰的茶棚裡歇息。
進香、禮佛、向寺內的主持進了香油錢,就跟著他向後院的放生池而去。在廟裡法師的引導下,進行虔誠的放生儀式,直到法師將《往生咒》念上三遍,並三稱“南無甘露王菩薩”,這儀式方可完成。從放生的院落後門出去,繞小路就能回到寺廟正門,潤溼的土地中間是一條由不規則的青石板鋪就的小路。
這條路不寬,兩側皆是高高的、白色青瓦的院牆,靠著院牆邊遍植翠竹,雨中的空氣中飄散著泥土的香氣,讓人清透心神。
小心翼翼順石板路前行,卻在前面的竹林後,看到一個瘦削挺拔的男子背影。石青色的緞子常服,腰間束著帶子,長長的辮子垂在背後,繫著絳紅色的繩子,同色的穗子散著烏黑的辮稍裡。這身兒打扮雖不隆重,卻頗為講究,如此就可推斷一定是滿洲貴族或官宦。
因之前已經和主持打過招呼,說完顏家的姑娘要來進香。家中與這寺院因緣深厚,幾代住持皆是家人密友,照理說,此刻廟裡不該再有其他男子出現。難不成在這地方,還有不受住持限制而來去自如的?
我就這麼走也不是,退也不妥的僵在細雨中的石板路上。但那人似是也很警覺,聽聞身後的聲音,緩緩轉過頭來。之前我當是不是哪位官員有要事,怎麼就沒想到是寄住在我家裡的那位貝勒爺?而他身後卻還有一個人,那人我卻熟識的很,四十開外的年紀,正是廟裡的掃地僧——覺慧師傅。
四爺似乎在我來之前,就和他談了很久,肩膀上都已經微微被雨打溼了。原來這掃地僧好大的面子,能讓這位顯貴和他冒雨在寺院中傾談,看來平日裡他可真算是深藏不露。
著細密的雨絲,四爺站在對面打量了我很久,就像是不認識我一般,眯著眼睛仔細探究。“豆苗?!”,打量好一半天,他算是終於認出了我,語氣神態頗為詫異。真不容易啊,我腿都站麻了。
由此,我推斷十三弟的四哥,估計眼神不太好!
“給貝勒爺請安。”,半蹲下去,俯身向他行了個禮。“豆苗,你今兒這副打扮兒,我都認不出你了,像個姑娘家。”,他笑著朝我走過來。“讓貝勒爺您見笑了……”,他這話讓我有些無言以對,只能尷尬的小聲應了句。
我本來也是姑娘家,看來平常給他的印象真不怎麼樣。說話間,看到貝勒爺還站在雨中。忽然,我意識到從大清的角度來講,他應該算是主子,我是庶民。怎麼能讓皇子淋浴?自己打傘呢!這是多麼大逆不道的行為!趕緊回身從錦雲的籃子裡拿出另一把傘。
“您怎麼淋雨了?仔細回頭得風寒。”,邊說邊將傘撐開,遮住他頭上飄來的雨絲。錦雲替我撐著傘,而四爺身旁此時又沒奴才,所以我就一直抻著胳膊,替他打傘。心說這沒眼力見兒的,看我沒你高,也不知道把傘接過去。
結果任憑我一直舉到胳膊痠痛,那四爺也只是默默看著我,若有所思。我心裡這個佩服,你看看,到底是主子當慣了,這什麼風度氣勢,就是穩!看我快累死了,他估計都不會把傘接過去……
就在我想辦法脫身的時候,剛剛那位對我頗有戒備之意的覺慧師傅走了過來,“原來貝勒爺和完顏姑娘是舊識了,這世間果然講個緣字……”,這老師傅其實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廟裡我經常來,打記事兒起,他不就在廟裡掃地嗎?每次雖是話不多,但都會和我笑著點頭打招呼。平日都叫瀾姑娘,怎麼這會子像是剛認識我一般,還完顏姑娘?透著讓人起疑。
“師傅好。”,衝他點頭打過招呼,“哎呀!師傅您也淋浴呢,這怎麼成?!您看,我這兒只剩一把傘了,您和貝勒爺兩人打吧。”,瞥見他的僧袍上也佈滿雨痕,急忙作勢將傘遞過去,心裡偷笑終於有人接班撐傘了。
“呵呵呵……”,但他卻未曾有接傘的意思,只是灑脫的笑了,“修行之人,怎麼能還懼怕這點雨水?都是老天的恩露,兩位貴人打傘便是,老衲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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