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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對她暗中庇護,只不過,她心裡有了人,眼中再無旁騖;常常我見她旁若無人,笑的開懷,一心一意望著她的心上人,眼裡都是縱容愛護,只覺得罷了,她活得自在順心就好。可時時我又看不開,心口憋悶,忍不住去招惹,憑什麼,這目光這愛戀,就不是給我的……
思戀的滋味,如種子埋在我心間,漸漸蔓延,纏繞心魂,難以逃脫。我獨自想念,獨自寵愛,又獨自悲涼,獨自放棄,這出戏,終歸從兩兩相對,成了顧影自憐。
差人暗中尋了畫師,以我的描述繪成美人畫卷十二幅,容貌相似卻各自不同。除了我,再沒人知道,畫上美人的眼角眉梢,總有一處是按她容貌神情所繪,或明豔端麗,或含嬌細語,亦或淑逸閒華,低眉信手之間,透露出我心底千嬌百媚的姑娘。
外人猜不透,我亦不曾言明,這點點隱秘,無非是成全了自己的難圓姻緣舊夢。
美人圍屏昔日放在暢春園別院書齋,閒時探看,猶得慰藉;登基後,捨不得分離,又命人制成畫軸,掛在朕的養心殿,陪伴身旁,總好似回到那年餘杭城,桃花迎風落滿地,我的小姑娘,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後來知道,我自己一直陷在夢裡,推門見棺木冰冷,才知,花落人亡,陡然夢醒。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既是夢醒,睹物思人,才知錐心刺骨之痛。畫軸被取下,從此,再不看一眼,只怕勾起往昔情意,好夢成空,涼透心腸。
原來她也會離開,原來她真的會離開,原來那個悽風冷雨的夜晚,她果然是來道別。不是我不相信,是我不願去相信,這世上,有些事,貴為天子也無可奈何。
摒退了左右,殿內陰冷,臣子奏報十四為朕奪塔的事情,哀哭不止,半夜不休,我知道,這是令他肝腸寸斷的攻心之痛,可你已然得了她此生全部情意,何苦再貪戀來生……
彷彿這紫禁城,都能聽見他徹骨錐心的痛喊,攪得朕夜不成寐,寢食難安。
那夜,朕在馬蘭峪的護軍,將他團團圍住,他已無路可逃,反倒仰天而笑。嚇的禁軍個個面如土色,生怕這惹事的王爺,再做出出格之舉,更猜不出他要去何方。
他說,他要帶他心愛的人回家,只因為這是她的心願;我彷彿看見他的樣子,恣意妄為,膽大包天,卻又灑脫隨性,叫人既恨又羨。如何,我就做不到這般隨心而活。
“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會替她辦到!皇上,你看見了嗎?”
他眼中全是傲氣,依舊不把旁人放在眼裡,出言不遜;畏懼他的氣勢,馬蘭峪護軍不敢妄動,只聞蟲鳴陣陣,更顯荒野淒涼寂靜。
無可奈何,我將胤祥派去勸誡,我的姑娘脾氣溫和,可秉性倔強,我要她入秋回京,怕她禁不起這郊外的風寒露重,都被當成空話。
原來,她唯一想要的,卻是和他一同回家。
我也想,若是我那冷冰冰的瀾兒醒過來,我定要依著當年的心意,不顧世人非議,在餘杭城裡霞光寺的山腳下,建一座宅院,遍植桃花,隔著木窗欞,陪她一起閒看西湖水,從日出到日落,不問塵世時光流逝……
深入骨髓的愛戀,我從不輸他小十四分毫,怎麼就敗的一塌糊塗。
隔日,朕眼睜睜看著,那兩座鎦金木塔,終是在大火中化為灰燼。風吹四散,如她的魂魄,不知如今在何方。
朕燒盡了他的期盼,也澆滅了自己的心念……
朕一生,再沒踏入過江南半步,也不再去看她曾經給朕的字條,娟秀的字跡連同楚楚動人的摸樣,都烙在朕心口上。所有回憶,如玉石碎裂,散落滿地。
可惜,玉石易碎,往事難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無盡的思念熬成折磨。朕事必躬親,愛民如子,恪守君王之責,不曾有半點懈怠。
只是在每年的初春,必要獨自泛舟湖上,念一句,‘落英繽紛隨風逝,漫天薄雲逐水流……’。
長相思兮長相憶。
殿外驟雨又起,打在落花上毫不留情,殿內獨我一人,終於,可以輕聲袒露一句,當初若留你在身邊,是否,此生無憾。
昔日,王子與越女同舟,岸上楊柳低垂,湖上碧波盪漾,世人皆曰越女心悅王子,心泛漣漪。殊不知,可曾有人探尋過,同舟的王子,望面前的越女,嬌花解語、巧笑嫣然,是否,也曾脈脈情動。
山有木系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當年西子湖泛舟,湖岸有山,遍植桃花,木有枝椏,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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