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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只能是後者。
所以凌照天並沒有對龍雲澈的無禮而憤怒,只是坐在馬上,傲然的問道:“想必閣下就是安王龍雲澈了吧,不知閣下意欲何為呢。”
龍雲澈睫毛低垂,竟然有一種隱而不發的尊貴之意,他微笑漫不經心的低柔開口:“閣下三年前不是揚言要和敗你之人對弈嗎?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這次閣下來我安督‘做客’,正好可以完成當年的心願。”
凌照天瞬間臉色蒼白無比,震驚的看著微笑著的龍雲澈,聲音有點發顫的說:“這不可能——”
龍雲澈只是微笑,並不答話,微笑從容的看著凌照天。
良久,才微笑著低柔的開口:“人生最過快意的是可以去欣賞自己的敵人。”他的語音無比的輕柔而無力,象是很滿足的樣子,“尤其可以坐下來,喝著茶,下一下棋,棋逢敵手的快意,可能過了今天以後都不會再有。”
龍雲澈笑的很淺,目光清澈的看著凌照天:“閣下不下馬,與我對弈一局嗎?”
“好,我量你也沒有花樣可耍。”說著凌照天下了馬,走到椅子上坐定,傲然的看著龍雲澈說道:“你是個人才,可惜了,我們無法成為朋友,只能是敵人。”
龍雲澈微笑著說:“有的時候,敵人好過朋友,不是嗎?”
凌照天大笑道:“說的好。你執白子,我執黑子,我讓你,你先下。”
龍雲澈微微一笑:“不了,你是客人,你先?”
凌照天並沒有再去退讓,執起了黑子下到了棋盤上。
龍雲澈也下了一子。
就這樣他們兩個都再不交談,專心下了起來。
在龍雲澈的身後的將士姚烈很是好奇的問著他身邊的將領:“我說,公子在幹嘛呢?”
“下棋,你傻了,沒看見啊?”
“可是凌羽的大軍都到城下了,公子還下什麼棋啊!”
“你呀,就老實的看著吧,公子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你沒看到孫將軍和公子一道嗎!”
然後都不說話了。
他倆從清晨一直下到了黃昏,凌照天下的棋就和他的人一樣,張狂傲慢,大舉的進攻,勇猛的死殺,不留任何的餘地,只是知道向前,從不回頭。
而龍雲澈只是一直守著,一直守到,白將近全都被吃掉。
看的孫亦楓暗暗擔心著,可是沈落音還是在笑,她看不懂,就算她也看出龍雲澈可能要輸了,也並不擔心,因為她知道如果龍雲澈沒有十足的把握,斷然不會這樣做,所以她不擔心。
是瞭解和信任吧,沒有任何理由的,彷彿從最初的相見,就瞭解這個人了,很是奇怪的相信啊——
凌照天很是得意的笑道:“你要輸了!”
龍雲澈還是微笑從容的低聲說:“是嗎?我想輸的人是你!”就見他從容的又下了一枚白子,就吃了大片的黑子——
最後凌照天臉色蒼白若紙的看著棋盤,喃喃自語的說:“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會輸——”
龍雲澈微笑著看著他慵懶的開口:“你認為你能贏嗎?你真的要決一死戰嗎?”他的語氣中帶上了凌厲與森然。
凌照天像看鬼一樣看著龍雲澈,顫抖的說不話來。
凌照天身邊的老將軍剛要開口,卻被沈落音清亮的語音震撼住了,就聽: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孃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幹雲霄。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溼聲啾啾。”
沈落音吟完了口中地詩,不由的長長嘆了口氣,眼中一片悲憫,看著凌照天身後的將士。
凌照天身後的將士全都痛哭失聲,哀痛不已。
凌照天目光慌亂,一臉蒼白的看了龍雲澈很久。
終於輕嘆一聲,苦澀一笑:“你贏了。”
然後起身上馬,高喊:“撤軍——”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轉載請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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